李洛以查线索之名,亲自将这个秘密据点翻了个底朝天,确实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后,才没收了所有的魂灯,带队离开。
是以,他也不怕崔九浩亲自跑去再查一遍。
崔九浩没有做声。略微站了站,继续低头翻看那些证据。
过了一会儿,他翻看完了,不紧不慢的收手,掀起眼皮子来,对李洛说道:“计划必须继续。”
“可是接下来是……”李洛张了张嘴,提了个开头,又一脸为难的闭嘴。
按照计划,接下来是这些魔修和他们的口供都会公诸于世。以此揭露青木派不是一个简单的邪教,而真正的魔教。如此一来,野鸡岭是魔教老巢,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而包围野鸡岭,清剿魔教便变得名正言顺,义不容辞。
至此,造势完毕。崔九浩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什么时候进行清剿行动,就是一句话的事了。
而现在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失败,下面的计划还能进行吗?
没有确凿的证据,魔教的污名怎么扣上去?真当青木派是个死的,或者没有长嘴巴吗?
李洛表示很好奇。
“呵呵呵……”崔九浩冲他皮笑肉不笑,指着桌上的证据,“这些你没有经旁人的手吧?”
李洛的心立时沉到了谷底,面上却没有透出来,仍然是一脸蒙圈的摇摇头:“事关机密,属下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崔九浩耸耸肩:“所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那些魔修招供了些什么?”
“啊?”李洛知道自己猜对了,面上故作惊讶,只在心底里暗骂:臭不要脸……不,你丫根本就没有脸。卑鄙无耻之极!
崔九浩见状,只好耐着性子将话挑明了:“所有的魔修格杀勿论。这些,也通通销毁。”叹了一口气,语气软和了不少,继续说道,“梅县的行动,是总部的特使亲眼见证的。那些魔修也是经他验证了的。所以,我们要是将这些证据报上去,就是打他的脸。你觉得,有他在总部,这些证据能真正再往上递?”
李洛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诚惶诚恐的使劲点头:“肯定是不能的。证据毁在我手里,尚有补救。如果是毁在特使大人的手里,我们菱洲上下便是百口莫辩,只能等着大祸临头了。”
见他如此上道,崔九浩便只是连连叹气。
“那天晚上跟我们玩这手调包计的,肯定也是青木派。所以,属下很担心,我们的计划已经被他们知道了。”李洛接着说道,“如果我们不能再找到新的确凿证据,只怕他们已经想好了如何反驳我们……大人,据魔修们的供词,青木派的叛逃者溃散成好几路。先前引诱过来的只是其中一路……呃,也可能是青木派的障眼法。这一路人马根本就不是那些叛逃者。大人,属下要去抓真正的叛逃者,需要一些时间……”说到这里,他为难的看向崔九浩,目光闪烁,“还要多一些人手……只怕会拖延整个计划……”
崔九浩又干笑了两声:“你呀,把简单的问题想得太复杂了。魔修已经抓到。这是特使大人亲自督办的。为何还要另外再抓魔修?至于青木派,呵呵,魔教就是魔教,他们会跟我们讲道义吗?我们便是把所有的证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肯定是要狡辩的。所以,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事即可。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任他们狡辩去罢。”
李洛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能在那里,没有动弹,任他处置。
是他怎么也没法将拳头打出去。
最后,他放走了齐伯。
“滚,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吼。
齐伯冲他长揖到底,掉过头去,抹着眼泪走了。
“他太狠了。他逃不过我的追捕,他是故意的。我恨我自己没原则……”丁叔愧疚的又用双手捂着脸。
他没脸见云哥儿啊。
但是,他必须向云哥儿交代清楚。
不论云哥儿怎么处罚他,他都接受。因为他是罪有应得。
沈云看着他,温声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换成是我,可能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云哥儿……”丁叔难以置信的松开双手,抬眼看着他。
沈云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你也说得对。魏长老和我先后令你们不要追捕叛逃者,是怕打草惊蛇,只是权宜之策,并非是任他们逃走。所以,你私放叛徒,确实违反了门规,必须处罚。不过,你有新任务在身,先记着,等完成任务回来,再去刑事堂自首罢。”
“是。”丁叔起身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