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尘的意识,在昏迷的黑暗中不知沉淀了多久......
随后,一股股暖意,一道道瘙痒,即是如同涓涓溪流进入他的心扉,最终汇聚成河,汇聚成江,汇聚成海,不断滋润着他的心灵。
在这些舒适感的不断包绕下,耶尘的神志渐渐地恢复,最终清醒了过来。
“呃......?”
他睁开眼皮,露出一对湛蓝色的眼眸,接着便是望见一抹阳光明媚,白云朵朵的天空,充沛过了头的光线,令得耶尘忍不住伸手又将双眼遮起。
“我这是......”
他疑惑地呢喃道,从柔软的草地上缓缓坐起身,撩起盖在身上的毛毯,随即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伤口,皆是被碧绿色的叶片所包扎,如今已是感受不到明显的痛意。
显然,某人治好了耶尘的伤势。
耶尘怔怔地抬头四顾,很快发觉穆正坐在一旁的石墩上,默视着日月山巅中心的传送祭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爷爷......”
少年原本茫然的脸色,赫然充满了感动与感激,而后忍不住叫唤起老人的名字。
穆白眉一震,缓缓转过身来,在发现充满了耶尘面庞的是名为惊喜与安心的情感后,他这才松缓了眉目,接着冲耶尘和颜一笑。
“你总算醒了啊,小家伙。”
耶尘摸了摸脸上用绿叶包扎的伤口,满脸诚恳地开口答谢:“穆爷爷,谢谢你又救了我......另外,我昏迷了多久啊?”
穆有些无奈地摇头轻笑,回答:“你昏迷了整整五天。”
“噢......”
“嗯?”
“五天——!?”
耶尘闻言,脸色赫然僵硬,忍不住大声惊呼起来。
如果他真如穆所说的在沙草隐域昏迷了五天,那岂不是代表着耶尘在没有任何人看管的情况下,就这么独自一人,意识不清地在日月山晾了整整五个夜晚?
那样的话,期间倘若发生任何的变故,岂不是都有可能直接夺取耶尘的性命,让他就这么毫无自觉地与人生说永别么!
“呵呵,不用担心,如今深渊循迹者已死,这片沙草隐域便再没有其它生物能够对你产生威胁,此外,日月山自带的能量结界也能够保温挡风,所以这几夜,你独自度过的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人看出了少年心悸的根源,连忙苦笑着安慰起来。
“原来是这样,还好还好......”
耶尘听罢,安心松了一口气,然后从草地上轻松地站起了身。
连续睡上整整五夜,再加上穆的药方治疗,令得他此刻的伤势几乎已是恢复了大半,实际上,这座日月山空气中所弥漫的天然奥灵之力,也在耶尘恢复的期间,帮了他不少忙。
总而言之,如今的少年算是重伤初愈,彻底摆脱了生命危险,甚至还能练上几轮空击与脚踢。
不过,象征着饥饿的拟声词,很快便是从他的腹中传出。
耶尘不好意思地看了穆一眼,后者则是和蔼一笑,伸手给予耶尘一堆浆果以做暂时的支撑,接着又利用『空间存取』的技术,从他那枚木片中依次取出柴火,大锅,食材,着手于简单的烹饪中......
好一阵子过去后,一碗香浓醇厚,散发着热气的蘑菇菜叶汤,就这么被微笑的老人,送到了饥肠辘辘的少年手中。
这一回,耶尘望着汤中的食材,再也没有像过去那般一脸纠结地打量起穆头顶的蘑菇,反倒是毫不犹豫,满心欢喜地将汤水送入了口中。
哗啦哗啦哗啦。
几个来回,耶尘就已将蘑菇菜叶汤喝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还向穆请求起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直到将大锅里的汤汁喝得一滴不剩,他这才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显然,先前一晚上的厮杀,着实将耶尘累坏了。
而死斗之后的饭菜,总会显得美味到极点。
耶尘正在内心里如此感叹着,穆却是伸出木拐,命令周遭的藤蔓包卷起数件事物,依次递到了耶尘的身旁。
少年低头一看,发现放在自己跟前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修长直刀,以及一套他从未见过的崭新的衣物,还有一件被裁剪了大半部分的残缺斗篷......
这把长刀,本该在耶尘拼命破坏深渊循迹者的核心时,被其坚硬的外壳所磨钝损坏,但是如今却是锋芒再显,抛光闪亮,重现光彩。
这一套衣物,虽然耶尘此前从来没见过,可倒也能够看出,它是由某种棉料所编织而成的服饰,虽然其表面线头横生,未免显得有些杂乱,但却依然比耶尘眼下这副破破烂烂的衣衫好上一万倍。
而最后一件残缺的斗篷,则是耶尘用来抵御深渊循迹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深渊炮弹时,所损坏的金纹黑篷,多亏了这件防御型遗物的自我牺牲,才让耶尘得以存活至今。
“我见这把刀钝了,就在你昏迷期间仔细磨砺了一下它,虽然刀刃曲线已是有些偏离而出,但勉强还能够让你用上些许的日子。”
穆指着长刀,乐呵呵地解释着,又指了指一旁的衣物。
“而这套衣服和裤子,则是我用当地的棉花以及各种大大小小原料做成的,毕竟你原本穿在身上的服装几乎全部损毁,以这样的姿态进入圣光净土,未免太过寒酸,所以我就特地为你做了件新的服装。”
而后,老人脸色有些无奈地端详起残缺的金纹黑篷。
“至于你的这件一阶遗物,受损状况太过严重,我实在无法修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