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小首领们气愤填膺,张泰压压手宽慰道:“诸位、诸位,黄将军只是希望咱们打头阵,并非是要叫咱们去送死,说到底,打下这昆阳县,对他们亦十分有利,他不会置之不理的。一旦摸透了昆阳县的虚实,他必然会立刻派遣军卒。”
说到最后,他又补了一句:“咱们可以让‘仆卒’去打头阵。”
他所谓的仆卒,即赵虞所指的‘伪贼’,也就是绿林贼们一路上强掳来的壮丁,这群人屈从于绿林贼,但又还未被绿林贼所接纳,因此像今日这种凶险的事,那肯定就是派这帮人去送死。
这些人即便通通死光了,无论是张泰,还是晁豹等小股绿林贼的首领们,也不会过于心疼——反正不是自家弟兄,死光了找个地方再抓就是了。
果不其然,听到张泰这么一说,一干绿林贼首领们这才点头答应,纷纷表示:那还行!
在张泰的示意下,这些绿林贼首领们凑了凑,凑出了两支各有两千人的队伍,全都是屈服于他们的伪贼,占到总人数的六成左右。
不得不说,那些伪贼确实不成气候,明明在人数上接近绿林贼的两倍,但却没有人敢带头反抗这些绿林贼,以至于今日被这些绿林贼派去攻打昆阳县送死。
考虑到那些伪贼的斗志,张泰也做了一番安排,他吩咐晁豹与另外一名小股绿林贼首领刘赖道:“阿豹,赖子,你俩带弟兄们督战,若仆卒胆怯不前,就地格杀!……阿豹,大哥借你三百个人手。”
“是!”
“多谢大哥!”晁豹、刘赖二人抱拳道。
至于指挥那群伪贼攻打城墙,张泰将此事交给了自己的手下许锦,一名看上去粗犷蛮横的绿林贼首领。
而在那总共四千伪贼排兵布阵时,赵虞等人亦在城楼上远远眺望。
别看两边隔得较远,但大致上,赵虞等人还是能区分出叛乱军、绿林贼两者——无论是兵器装备,还是列阵军容都较为整齐的是叛乱军,两者都乱七八糟的则是绿林贼。
而其中,那多达一万名的叛乱军,最最让赵虞等人来意,倘若是这支叛乱军前来攻城,考虑到守城的县军几乎没有作战经验,纵使是赵虞也地捏把冷汗。
可没想到,那多达一万人的叛乱军毫无异动,反而是从旁那几千人的绿林贼,凑了两支人数约在两千左右的队伍。
待等其中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队伍秩序凌乱地朝城墙这边靠近,赵虞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这支‘军队’的装备也太寒酸了,军中的‘士卒’从头到脚都没有任何防具,唯有手中提着一把武器,有刀、有剑、有长矛,甚至还有用竹子做成的长枪。
这种军队能有多少战斗力?
从旁,黑虎贼大头目王庆冷笑道:“派一群伪贼来送死?……这群小崽子,也太小看我昆阳了吧?”
“……”
赵虞静静地观察城外按兵不动的一万叛乱军,又看了看那些由伪贼组成的攻城前锋,微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啊。……伪贼皆是绿林贼掳来的壮丁,无论是斗志还是实力都非常弱,正好拿来给守城的县军练练手。大统领,左统领,你二人带弟兄们给县军把把关,从旁侧应一下,咱们不求杀敌,先让县军熟悉一下。”
“好。”
“行。”陈陌与王庆点了点头。
由于贼军攻城在即,马盖立刻带着石原、陈贵、杨敢、贺丰等县衙的捕头来到城门楼两边的城墙上——很幸运,城外贼军今日似乎只攻南城墙,这意味着马盖可以将石原等捕头通通安排在南城墙。
而黑虎贼这边,陈陌、王庆亦吩咐刘屠、乐贵等人带人帮衬,至于他二人,则暂时留在城门楼附近,除非战况不利,否则并不打算轻重,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守城属于县军的职责,主动出击,那才是他们黑虎贼的职责。
也不晓得是否是巧合,所属昆阳县衙的石原,与所属黑虎贼的许柏,他二人被分到到了同一段城墙。
见四下并无其他黑虎贼头目,石原瞥了一眼许柏头上裹着的黑巾,隐晦地说道:“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并肩作战。”
“呵。”
许柏笑了一下,旋即,他瞥了一眼附近自己手下的那些黑虎贼新卒,感慨道:“是啊。……得感谢城外的贼军。”
“哈哈。”石原当即笑了起来。
然而他却不知,许柏那句并非玩笑,而是说的实情,毕竟若没有叛乱军与绿林贼的进犯,昆阳县卒与黑虎贼依旧还会是对立的局面,这会让夹在两者当中的许柏、王聘二人感到十分为难。
毕竟他们二人在黑虎贼当中,也结交了一批朋友,比如对他二人推心置腹的刘屠……
就在他二人闲聊之际,绿林贼大首领张泰手下的头目许锦,已率领着一队两千人的伪贼,扛着几十架长梯徐徐而城墙而来。
见此,昆阳县尉马盖徐徐走在城墙上,鼓舞守城的县卒:“弟兄们,城外的贼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黑虎寨的兄弟们杀他们犹如杀鸡屠狗,但我等才是县军,昆阳的城墙,理当由我等坚守。……切记,你等的身背后,有我县数万百姓,其中有你们的老父老母,姐妹兄弟,与妻儿,一旦被贼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