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老子看不出来你眼熟?
保洁大妈被捏顿时矮了三尺,差点儿给跪了,挣了两下都没能挣开钳制。那表情分明没等刑讯逼供就直接招认了,我、我、我不然把您那件泼了番茄冷汤的高级定制衬衫洗白了给您送回来行不行,能不能别踹掉我脸上韩式进口的完美下巴!
章绍池站直了,冷哼着开口:“告诉他,他钓的那个姓周的凯子,嗯……不管那小子是否干净,总之怕是不能安稳下船了,没准儿弄死在那熊玩意儿手里。小裴要是还想活命,就赶紧离开这条船。”
保洁大妈是被化妆胶水糊出一脸褶子,在皮下艰难挤出笑容:“章总,咱们现在都在海上,一根线儿上蚂蚱,谁都走不了啊。”
章绍池咬牙:“他想走当然能走,他还能上天呢!”
保洁大妈一笑:“那我走啦,咳,老板的老板您多保重贵体啊。您一定要多吃饭,少生气。”
章总是从来不出手打女人的,确实快要高血压了。
“护着他,别让他出事了。”章绍池一脸长期欲求不满导致的不爽,“他想打听或者商量的那事……让他再来找我。”
……
保洁大妈出门吹着口哨,推着她的清洁车转过两道走廊,就轻松弃车而去,闪身消失了。
楼上,被雪茄和大麻烟雾团团笼罩的房间。电贝司撕扯出黑暗金属气氛的鬼哭狼叫,灯火忽明忽暗,掩盖着那里的一切淫靡与疯狂。
男孩四肢纤长皮肤白皙,大步跃着跳进房间,立刻被刺眼的灯柱和房内的乌烟瘴气刹住步子。
伊利亚·尼奥扬科夫斯基,仰坐在沙发上,喷吐着雪茄烟雾。迷离的目光,周围晦涩的迷幻音乐,一起融为空气中诡异的迷雾。
男孩拥有一双漂亮的大眼,卷曲的长睫毛下面含着细微的怯意与谨慎,但仍维持礼貌教养:“爸爸。”
伊利亚嘴角浮出笑意:“呵呵呵呵……过来。”
小伊利亚往四面顾盼,一步步走近他的父亲。
伊利亚盘腿坐在沙发上,揭下黑布面膜,在男孩面前暴露出半张脸的真实状态。银发下面,耳侧,呈现一片暗红色带条痕的伤疤,像被火焰灼烧出来的惨状,让原本英俊的脸变得可怖,坑洼不平。
油井高塔的中腰部位在瞬息间发生爆炸,一团巨大火球腾空燃起。是爆燃,仿佛将油塔从中间被腰斩了……气浪立时掀翻了平地上数辆卡车,炸飞的人哭爹喊娘,滚滚浓烟如龙卷风的风柱直上云霄……
摧毁性的手段,那一战几乎让“沙漠之熊”的雇佣乌合之众全军覆没,也是下手够狠了。
啊……
啊!!!……
伊利亚抚摸自己被爆炸毁掉的半边脸,冷笑,诡笑,笑出一串桀桀声:“你干得好啊。”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很有耐心地给自己上妆,待会儿还要出门见人呢,还要准备晚上丰富有趣的夜生活。
一层一层的红棕绿色遮瑕品,盖住全部瑕疵。那粉底色号比聂大花用的还要白,再挑着眉毛给自己描上银蓝色眼线。
“凭什么?凭什么那些富有四海却又虚伪奸诈的家伙,无耻贪婪地享受着这个世界所有华丽的、美好的事物,他们高高在上,坐在云端,他们享受着我们每一个人原本都应该享受的一切。凭什么啊?……呵呵,他们拥有的,我也要拥有,他们从我身边剥夺走的,我也要夺走他们的……夺走他们所珍惜的一切,呵呵,呜呜呜呜……”
英俊瘦削的脸陷入困境中的狰狞,身躯颤抖,低声啜泣。床头小柜摆放着一只纯银镶钻相框,那是一位栗色卷发女子妩媚微笑的倩影。
帅气的小伊利亚,也遗传了一头栗色卷毛,笑起来嘴角也会上扬。
男孩还斜挎着他的玩具电子琴,在父亲面前学起顶胯的姿势,“滴滴答答”,熟练地弹他的琴键。
突然的,桌下也传出“嗡嗡嗡嗡”电动工具发作的颤抖音。
小伊利亚往茶几下面一看,惊叫后退,捂着嘴巴吓着了。
茶几的四条桌腿,以皮具手铐束缚住手和脚,那是谢廖沙,趴伏在地毯上,痛楚地享受着主人的恩赐。
伊利亚冷笑着把遥控档推到顶端。手脚被缚的谢廖沙失声尖叫。
过了挺久,直到喉咙沙哑筋疲力竭,被折磨得一动不动。
“你看到了吧,看到他这样的小男人是怎样被人玩弄,唾弃,活得生不如死。”伊利亚看着儿子。
“他生来就被卖的,这是他的倒霉命运。我不会让你将来成为那样的,成为别人盘子里的巧克力球,或者奶油蛋糕上的一颗装饰樱桃。伊利亚,宝贝,你不会,你也不能。这个世界就是施行弱肉强食法则的险恶黑暗的丛林,那些人阴暗,恶毒,冷酷!假若你不用最残酷的手段去碾压你的敌人,那些敌人就会毫不留情地杀死你。假若你不干掉他们,你将来就会像这倒霉蛋这样被人当作碾压的鱼肉……伊利亚,我的宝贝,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这些话。”
小伊利亚抱紧怀里的电子琴,抵御内心的不安和迷茫,飞快点了点头。
……
章总去到昨天那家费用不菲的法式餐厅,略一思索,甩着风衣很有款地在楼梯口兜了一圈,走了,改道楼下的三明治。
柜台前大屏幕上的菜单,极其廉价。一大盘鸡肉三明治再搭配土豆色拉,还白送大杯碳酸饮料,这账单比正经餐厅里给酒保的小费便宜呢。
章总自己端着餐盘,在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