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身份显贵的客人,吵嚷着就要推开枪口、跨出门槛,庭院里一声虎啸。
一头体型庞大的猛兽,踏着虎步祥云咆哮着跳进众人视野。威武而华丽的头颅掉转过来,平静地凝视,随后张开血盆大口,又嗥了一声。
所有人惊愕了,七手八脚倒退着跌进门槛,踉跄着逃回大厅,都吓尿了。
章总握住裴逸的手腕护在身后……搞什么明堂?
老虎也很冷傲地打量他们:刚才,谁说想走?
显然,这是一头私家豢养的孟加拉虎,有钱人喜欢的y。这只大猫溜溜达达如入无人之境,在院子东头和西头各撒了几滴尿,标记这快领地,彻底把庭院正门霸占了。
什么叫“虎视眈眈”?大开眼界。
满堂宾客衣袍瑟瑟,顿时鸦默雀静,还走个屁啊。
裴逸凑到章总耳边:“你的老伙伴可真下血本啊?不是为你吧?”
章绍池轻声骂了三字经。一方水土养一方的混球。果然,有能力在这种地方生存的,都是疯子,喋血金三角的一代枭雄。
裴逸:“就是你身上的味儿,又把同类招来了!”
章总换个坐姿,浑身肌肉紧绷,实在开不出玩笑:“这虎至少有400公斤……”
一顶金黄丝绣的盖伞款款而来,主人家乘着滑竿,直入正堂。
在北缅开疆御土、赫赫有名的毒王吴廷冒,双手合十,一脸佛态安详,以佛礼相待:对不住啦几位老朋友,远到而来就不要忙着走,多住几日,容我好生款待。
“款待”二字透出寒意,一脸歉意背后就是重重的疑虑。
冒爷的脸膛,每一道深邃的皱纹都洇出老谋深算……
“寿礼我帮赵总带到了,想找的人我也找着了。”章绍池摩挲着身边的裴少爷,“怎么,不许我们离开啊?”
吴廷冒眯起老眼:“章老弟有佳人在侧,昨夜久别重逢胜新婚呐?如此恩爱,蜜月之喜,不妨再盘桓几日。”
就知道昨夜四面全部都是眼线,床头那面墙后,都有人在听床根儿吧!章绍池一笑:“难不成,我还要给我家这宝贝儿,交了赎身费才能走?”
哈哈哈,吴廷冒大笑:“物归原主,完璧归赵!好说,好说。”
章绍池:“还有公务行程,耽误了。”
吴廷冒:“三日后的航班,我亲送老弟一路平安。”
没有严词厉色,但句句绵里藏针,绝不松口放行,今天真的走不了了。这群老板可能需要在这座大殿里搭帐篷、钻睡袋。
“那怎么着,打牌?”章绍池吐出一口嚼碎的烟叶,一拍桌,“闲着无聊,摸两局?”
章总一瞟身后的:你也来?
裴逸固呦着,一脸不乐意:“唉呀,我打牌很臭的。”
章总:“所以让你来陪冒叔玩儿两圈!”
裴逸:“不舒服……”
章总:“能让老子舒服吗?”
年轻帅哥磨磨唧唧地过来,还嫌弃麻将桌的椅子太硬,需要铺双层椅垫,才能坐得下去。章总冷笑着拿一颗骨牌掷他的脑门,裴先生浑身乱颤地接住……
他俩心里约莫都明白:他们被“软禁”了。
软禁只是暂时,不然以毒枭的尿性,在密林子里直接下黑手也不是没可能。老奸巨猾的吴廷冒就是取一条权宜之策,既然无法确定哪一个人有蹊跷,往来贵客里面是否存有奸细,眼前一个个儿又都身份持重,各据利益山头,不能不计后果的滥杀,那就干脆全部留下,今日谁也别走。
等事办完,该放你们走的时候,自然就放人了。
无非就是耽误几位老板两三天救市赚钱的工夫,你章老板心中恼火,又能怎样?没砍没杀,没要你命,事后赔一份薄礼,各家也只能当作啥事也没发生过,不了了之……太妙了。
缓兵之计在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强行留人就是不信任,深恐消息泄漏事情有变——毒巢在两三日内必定“出货”。
毒源仓库,运输路线,押运人员,下线买家……一切罪恶,就掩盖在通往掸邦的一条秘密路径。
唯一糟糕的,身上没有任何联络和定位了。干爸爸对他的一番美意,此时会不会后悔啊?
在密林中,他是故意越到章绍池的马上,搂腰摸胸,趁机就把章总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摸索有可能作奸犯科的小玩意儿。章总绝不可能是光杆司令孤军深入,一定也有所准备。
藏哪了?你身上到底带“东西”没有啊?
他希望同伴携带了有用的东西,却又不希望那些电子设备装在章总身上。他想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