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谦笑了一下:“陪你嘛,没空也得抽出空来。”
林言有些冷淡,听到这种情话也没有半分欣喜的样子,只仍是那么副没什么反应地语气说:
“好,那就去吧。”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陆含谦站起来,仿佛很体贴一般提醒道:“记得多穿一点衣服,晚上可能会降温。”
林言没多想,胡乱在外头加了件夹克,就跟着陆含谦一起出去了。
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他换衣服时,陆含谦靠在门框上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是有多么沉默可怕。
出门前,林言看着正在给亨伯特喂食的陆含谦,有些莫名其妙,问:“你给它加这么罐头干什么?”
陆含谦拍了拍亨伯特脑袋,若无其事道:“这段时间忙,怕忘了喂它吃东西,放在这儿,免得它饿着。”
林言未挂在心上,随口应了声,进了电梯。
上车后,陆含谦开没开音乐,只非常安静地开着车。
林言坐在副驾驶,系了安全带,沉默地看着窗外风景发呆。
那正是午后,路边的行人也非常少。
陆含谦带他上了高架,车里虽然开了空调,但是阳光明晃晃地照着,也使人感到种倦懒。
何况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林言似乎有些格外困乏。
“你先睡会儿吧。”陆含谦说,“得要两三个小时呢,等到了叫你。”
“嗯。”
林言头靠在车窗上,低低应了声,其实这会儿他已经困的有些神智不清了。
陆含谦载着林言在市区外绕圈,他抓方向盘用力大到几乎有些不正常。
他脑子里飘过很多个片段,一会儿是林言和他一起在井禅寺,看着两人的铁牌由一根红绳紧紧系在一起,从此三世姻缘,来生再见;
一会儿是林言微汗地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说“我和你白头偕老”;
一会儿是他神色冷淡地从书房出来,异常熟练地把他所有邮件都拷进了u盘里。
陆含谦的喉结不自主地微微颤抖着,良久后,他打了下方向盘,掉过头去——
终究没有带着林言去往郊外,那个他已经准备好了的别墅,而是开回了市区的大平层。
林言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外头的天全黑了,他躺在卧室里,窗帘拉下来,陆含谦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声不吭地背对着他抽烟。
林言勉力眨了眨眼,感到股晕眩感,脑袋很沉,仿佛那种午睡睡了太久,醒来后的短暂性头疼。
他无意识地低低呻/吟了声,想摸自己的额头,但这一动,才发现了异样——
林言看着自己靠近床头,几乎不能动的左手,眼瞳瞬时猛地收紧了,声音发紧地嘶声道:“陆含谦——!”
陆含谦没有立刻转过身来,而是沉默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在地上——
那里已经有一地的烟蒂了,看起来从到家开始,他就没停过。
陆含谦低着头,慢慢将烟头用鞋底碾灭,然后才转过身,平淡地看着林言。
他走到林言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平静到不可思议。
他没有问林言怎么醒了,也没有解释他们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更没有问林言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而是突然毫无征兆地,猛然打了林言一记耳光。
林言一下被他打得偏过头去,几乎伏趴到了床沿,耳侧耳鸣不止,嘴角立刻裂开了,口腔里漫上股强烈的铁锈血腥气。
和从前小打小闹不同,那时候陆含谦总归是疼惜着人的,没使太大力气,带着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但这一下,他用尽了全部力气。
林言伏趴在床沿,快二十多秒没有反应,半分钟后,才在身体的自发反应下哆嗦着猛然呛出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