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神色挺复杂地看着我:“你应该下不了手。”
“怎么可能,为了你,就算是大帅哥我也照打!如果是聂清朗那样的绣花枕头一包草,更是打到他找不到北!”
蓝蓝似乎不想跟我探讨她被放鸽子的事情,转而说起聂清朗:“他这种人其实圈子里挺常见,说有什么大错也没有,但比较自大,感情上比较花心以及不负责任。”
“这样就已经够了,足够毁掉一个好姑娘了。”
唉,说起聂清朗,我又颓掉,赵赵不开眼啊。
我把以前零零碎碎对蓝蓝说的赵赵的事情合在一起,完整地说了一次,相比我的义愤填膺,蓝蓝整个过程都很安静,是带着思索的听,偶尔你还能发觉她陷入沉思。
最后,深深为朋友头痛的我发表了终极结论:
“我看赵赵已逃不出聂清朗的魔爪。”
蓝蓝没说话,她只是轻轻地摇晃着手里圆口杯里的红酒,过了好半天,才来了一句:
“爱情的门槛一直都很低,只要你愿意迈出双脚……”
我恨恨地咬了一口盐焗j-i腿,含糊不清地反驳:“门槛低,但是内里要求高啊,光进去有什么用,一个人在门内和自己的幻觉谈恋爱有什么用,关键是对方啊,对方也要进来,谁不想两厢情愿,真挚专一又永恒。”
蓝蓝低头看着杯子,轻轻地说:“可是有人离开得太早了,有人进得太晚了。”
我撕扯着j-i腿的嘴停了一秒,然后继续撕扯。
我很努力地装作不为所动,好像这真的是一句没有特指的感叹,默认我不知道。
只是总会有一些不同,比如你的牙关会比之前要用力,用力得多。我想我会这么拼命地和这j-i腿搏斗,或许是想齿颚间的酸痛能够遮掩一点心里的酸胀。
秦越,又是秦越。那个走得早的人,就值得这么在乎吗。
说不定他就是仗着你的喜欢,仗着你可能还会念着他,所以才出国。
爱情,还真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毒蛇,而我再小心却还是被咬了一口。
我想,其实又何止爱情有毒,世间上过度投入的感情都是,至今我还被一句话束缚着,那是从初中就开始的魔咒。
——穆夏,你其实是变态吧,你这个不敢承认自己的同x_i,ng恋,其实你就是喜欢我,好恶心啊。
像是会不定时发作的癔病,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像幻听一般,耳边反复播诵着那句话。嘴里的j-i腿再咬不动,胸口难受到不行。
当年没有喜欢,还能大声辩驳,而如今虽然对象不是她,我的感情却坐实了这句话,根本不能动。
一下子回忆倒带倒出了界限,初中的事情全部涌上心头。
当年我和一个小伙伴玩得非常好,非常好,或许有一丝丝友谊之上,但我发誓绝没有到喜欢。虽然班上的同学常常玩笑地起哄。那天我送她j-i,ng心准备的生日礼物,班上同学又起哄,她不知为何忽然变脸,直接扔掉了我送的生日礼物,还说她早就受不了我,说我好变态,好像一个同x_i,ng恋……
我叹了一口气,感情真的是没有办法决定快慢与时间,谁能知道,当初莫须有的罪名后面变成了真的情况,我从被冤枉是同x_i,ng恋到大学真的对蓝蓝……
可是,都过去了,我对自己说,当时蓝蓝有所察觉开始躲着我,本来就已经注定了结果。而我不要再嫉妒秦越,再怨恨他了,既然和蓝蓝决定成为好朋友,那就不要再出现好朋友之外的想法了。
我试着转换话题,我要求自己挤出笑容,力求自然地说:
“蓝蓝,我今天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给你说。”
我强笑着转过头,虽然这样的强迫很无耻,但任何时候都不会为难我的蓝蓝,她会答应。
“好。”
可是这如我所想的好字,却逆转了我所有情绪的准备,我看着她一句话都讲不出,因为我再一次胸口发闷,因为这一个字,她的眼神里承载了太多的落寞。
我几乎不相信我看见的这个江以蓝,怀疑是我眼花看错,寂寞什么的,怎么可以写在她的脸上。
心揪起来,我忍不住用手肘推推她:“蓝蓝,蓝蓝。”
她抬眼看我,轻轻摇头:“我很好,夏天。”
对话里,我看见她手里的酒险些泼出来,在杯口回转了那么一圈,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