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夫,黎诺给南方打了电话。
不知怎么的,在刚刚,申珍说爱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突然间出现了南方的绷着的小脸。
电话接通,
“吃饭了么?”黎诺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可不想招来无意义的是非。
“哦。干吗。”南方的声音却很清晰,周身很静。
“我问你吃饭了没有,”黎诺重复,“中午给你叫了外卖了。”
“啊。”南方那边似乎愣了一下,
“中午我没回家啊。”
黎诺差点喊出来,
“……那我买的东西就那么放在门外面么?”
“我怎么知道,我在学校来着。”他回答的倒是理所当然。
黎诺深吸了一口气,
“小子你故意的。”
“没错。”南方果断的回答。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提醒声音,“同学请不要在图书馆内接电话,你这样会……”
“我又没和别人讲话。”南方不客气的回嘴。
黎诺也不语,静静的听着那小子在那边挑事的声音。嗓门越来越大。
结果最后南方在那边和管理员老师吵了起来。那个倔强的小人话术可不是盖的,没理硬让他给管理员老师噎的一句话说不完整。
“怎么我接电话还要被限制么?这是人身自由的范畴吧?”
“万一电话那边有什么急事出意外了你负责啊?”
“我怎么妨碍别人了?我讲电话的声音明明很小的,是你说话声音太大了才妨碍别人的!”
最后貌似是保安来将南方给清了出去,那人一边走还一边大声的不讲理的喊着,
“这破地方我还不愿意待呢!有能耐叫什么保安啊?不都是在这里打工的么?我养着你们呢我告诉你们!……别碰我!”
黎诺一直听着,听到这句瞬间的敏感,
南方那边突然间的安静。
黎诺问了一句,
“他们动手了?”
“都是你!”南方大大嗓门又一次炸开。
黎诺哭笑不得,“我怎么了?”
“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能被清出来吗?你好意思问!”
黎诺笑,
“那你可以像白天一样的不接啊。”
南方愣了好一会,才继续说话。
“对,我贱的。”
黎诺一怔。
申珍这时及其不合时宜的在厨房叫他,
“诺,快点过来啊。”
只是这时候黎诺心思全在南方那边,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等黎诺应申珍,南方却先一步开口,语气却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快忙你的去吧。让人等急了不好。”
“我……”
黎诺突然间想要解释,南方却已经挂了电话。
黎诺放下手机,突然间觉得有些不正常。不管是他还是自己,现在好像都不正常了。
申珍出来,轻轻推了推发呆的黎诺,“怎么了亲爱的?”
黎诺迅速整理好情绪,起身,
“没什么,走吧,给你打下手去。”
23、二十三.红花 ...
南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清醒。
他快要沉浸在这金色的暧昧中无法自拔了。尽管这迷宫是自己建造而成的。所以也来不及悔过,也无意去悔过。
然而有些东西,只有那个一直以来把自己置身事外的人知道。
他现在开始想,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也许在某些人眼中,自己也不过是个很不起眼的小丑而已。自己费劲心思强撑的从容与不在意的神情,早就被他深邃的眸看透眼中。
南方也是个骄傲的人呢,对吗?
呵呵。真好笑。这话居然开始变成疑问句了。
今天的数学测验没有掉成绩,反而比之前优秀些。
全归功于那个人。
南方翘掉了晚课,一个人跑到第一次遇见黎诺的地方来。
那里现在变成了一片建筑工地,现在正在重新建设,不知道要被怎样的场所代替。
也不知道投资人是谁。
不知道那个眼里只有钱的老头怎么样了。
曾经为了二百万,不管儿子命的人。
建筑灯在夜间还是久久的亮着,昏黄的灯光照亮一小部分的空气。惨淡而无力。
南方在它的对面坐下,掏出兜里被挤变形的烟盒,抽出一根来,放在嘴里,随意的点上。
青烟轻轻飞上夜空,黄色的灯光中飘渺飞散。颓废的气息被寒冷包裹,透不过气来。
南方裹了裹衣服,背靠墙上,后面的疼痛让他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春天过去了。夏天要来了。
干涩的嗤笑声音,从吐出烟圈的x_i,ng感唇瓣中爆破出来,无声的泯灭。
红花红花。
红花落了把伞打。
小红伞大花瓣,带着宝宝上天啦。
红花撒遍地,清香都散去。
留在天空里,用作思念你。
南方想起那天,那个黑色的男人,一身黑衣,高高的鼻梁上墨镜架起。他昂着头,从宾利的敞篷中慢慢站起身,在一片欢呼声中,缓缓的抽出了那把小巧却帅气的枪,接着对准了牌匾上红花的正中央。
他修长的手指没有犹豫的扣动,玻璃雕刻的红花顿时在顷刻间支离破碎,玻璃片四散飞s,he,在黑夜的灯火中花醉一地碎片,被无数狂躁的人们捻在脚下。之后的狂乱之中,红花宾馆被毁灭,一个夜晚,将父亲唯一有价值的产业顷刻毁掉。
而黎诺却在那独具纪念意义的一枪的瞬间,被飞ji-an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