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霆均自然是吃了饭的,但见孟泽替他留了饭,便道:“吃得早,这会儿赶了远路回来,也有些饿了!”
孟泽笑道:“灶膛的火还没熄,你先去洗把脸,把外衣换了,我给你端饭去!”
魏霆均点头,进屋去洗脸换衣。孟泽进厨房,把用热水温着的饭菜端了出来。
“真香!”魏霆均低头嗅了一口,“气味跟上次有点儿不同,你加了什么东西么?”
“加了几颗八角,还有一些r_ou_豆蔻,就是上次你带回来的香料。”孟泽解释道。
魏霆均在桌旁坐下,夹了一块猪蹄尝了尝,赞道:“上回很好吃,这一~回做的比上回更好吃。
“好吃就吃完吧,反正剩的也不多。”
孟泽说着,起身去淘米,预备做明早,上喝的白粥。
魏霆均一边吃菜,一边同孟泽说下午会面的事情。
“石碑的事儿,闹得北边界面上都知道了。梁贵妃为了不妨碍国运,寻了几回死,圣上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派钦差大臣来彻查此事。
孟泽问道:“你今天就是同那位钦差大人会面么?”
魏霆均摇头,“同我会面的是太子殿下!”
孟泽觉得奇怪,“太子殿下怎么也过来了?照理来说,殿下应该不能擅自离京的吧?”
“殿下是主动要求来的,因为京中有流言说,这块石碑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是为了针对梁贵妃。钦差大臣是梁贵妃的人,殿下怕他来查案,会从中耍手段,所以也跟着来。”
“圣上知道么?”
“自然是知道的,不然殿下根本出不了京!”
“这是不是说,圣上是相信太子的!”
魏霆均摇摇头,“说不准,连殿下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要求会被拒绝。据殿下说,圣上这些年,x_i,ng格越发怪了,脾气也y-in晴不定。对他和贵妃两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所以,贵妃最近一两年也收敛了一些。”
“梁贵妃去年生了九皇子,听说还被赐了封号,不是圣眷正浓么?”
魏霆均淡淡地说道:“圣眷正浓也要看情况。听殿下说,九皇子一岁半了,还不会说话,只会笑。”
“一岁半的孩子不会说话到不打紧。但不说话,光会笑,这倒有点像智力有缺陷。”
魏霆均点头,“应该是的,这事儿很严重,看出来的也不会指出来,更不会到处乱说,所以九皇子智力有问题的事儿京中知道的也不多。”
当然不会指出来,皇子还小,过早下轮断,万一断错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哪怕判断没错,或者是皇子的痴愚行为更明显,估计也没人敢说。
“殿下此番找你,是叙旧还是?”
“就是见个面,聊了各自的近况而已。其实,我们的关系也没你想的那么近,圣上也不会允许我们过多接触,父亲和祖父在世时,跟朝中任何重臣都保持着距离,殿下也是一样。不过,我确实欠着陛下的情。当年抄家,我伤重未愈,一路从北到南,是殿下派了人悄悄护送着。
“那个时候,他能这么做,倒也有心!”孟泽评价着。
“是的。诸多皇子中,殿下确实是最合适的储君,这一点毋庸置疑。
聊到这里,魏霆均差不多已经吃完了。夜已深,俩人匆匆洗漱一番,回屋睡了。
孟泽以为太子殿下到了这边,会时常同魏霆均会面。结果,却一连几日都没有动静。
魏霆均知道孟泽的想法后,无奈道:“我们既已见过,就无须再聚。毕竟,殿下身边也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呢!”
孟泽想想也是,便没再去关注这事了。
这一日,正当他在粉面店忙活,一个衙差进得门来。
“孟掌柜可在?”衙差并不认得孟泽,冲店里的小二问道。
小二指了指坐在柜台前算账的孟泽,说道:“在哪儿呢!
彼时孟泽听到问话声,已放下手中的笔,走了过来。
“可是有事?”
衙差朝孟泽客气地拱手,回道:“我们大人让我给你捎个口信,孟大有的判决下来了,过两日就要行刑。昨日,孟大有说要见你一面。你若是同意见,就跟我一道回县衙去。若是不想见,我这就回去复命了。
孟泽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孟大有了,还以为这人早死了,没想到现在才行刑。
“既然他要见我,那我就过去一趟!”
衙差点头,说道:“那咱们这就走吧,刑期就在明天,没多少时间了!”
孟泽将王哥叫来,叮嘱了一番,同衙差去了县城。
县衙大牢里,孟大有愣愣地坐在草垫子上,连孟泽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牢头有些不耐烦了,拍了拍栅栏,喊道:“发什么楞呢,你儿子来了,有话赶快说。
孟大有这才回过神来,从草垫子上起身,慢慢走了过来。
几个月不见,这人模样倒没怎么变,只是眼里多了一些暮气。
“叫我来有什么事?“孟泽冷淡地问道。
孟大有盯着孟泽看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我明日就要上路了,给我弄点儿好吃的来!”
“怎么,你老婆和儿子没来看你么?”
孟大有没有回答孟泽的问话,固执地说道:“给我打十斤好酒,一只烧鹅,五个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