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那两处有埋伏,然隔这么远,谁知伏兵具体在何处?众人只觉心惊肉跳。
东郭无名见江如蓝一口气上不来,脸都涨紫了,鹰眼寒光闪烁,厉声喝道:“住手!”
那禁军知他是潘嫔看重的人,若是以前自然要给他几分脸面,眼下这关键时候却不敢松懈,只看着潘嫔,等潘嫔示下。
按道理,东郭无名这时候该求潘嫔才是,但他却看也未看潘嫔,对那禁军冷冷道:“你是嫌死得不够快是不是?杀了她,李菡瑶还有什么顾忌?”
那禁军闻言,手下松了些。
江如蓝大口喘气,并剧烈咳嗽;一等喘过来了,立即又笑起来,笑容鲜艳明媚。
潘嫔微微蹙眉,静静地看着江如蓝,心中很不悦:身为俘虏,怎能笑得这样鲜艳明媚?
江如蓝长相不算绝美,但颜色好,天生了其他女人用胭脂也染不来的好肤色,“色如春花”这四个字,就是专为她这样的女子量身打造的。
潘嫔自己就是一等一的美人,原本并未将江如蓝放在眼里。她了解的江如蓝,就是个骄纵、平庸的富家千金,资质一般,长相一般,被父母养得天真娇憨,还有些刁蛮和任性,毫无心计,很容易对付。
为使江如蓝屈服,潘嫔用了一番心思,但并未用酷刑,因为她跟东郭无名达成条件,只要东郭无名跟她走,她便善待江如蓝;再者,她也不愿在东郭无名心中留下残忍的印象,以免激怒东郭无名跟她离心。
所以,江如蓝并未吃苦头。
潘嫔用的是攻心之计。
她对江如蓝道:“你祖父、你父亲和兄弟姊妹都被救出来了,即将归来,你是否高兴?”
江如蓝当然高兴。
简直高兴坏了!
纵然身陷囹圄,也感觉浑身是劲儿,心中充满希望,因而对潘嫔“呸”了一口,骂道:“贱人!你等着,瑶妹妹不会放过你的!你别想斗过瑶妹妹!”
潘嫔并不生气,怜悯地看着她道:“他们要回来了,你却回不去了,永远不能与他们团聚。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在希望出现时,与希望错身而过。”
江如蓝一惊,怒道:“你放屁!瑶妹妹一定会救我!贱人,你以为瑶妹妹会像你一样阴毒无情……”
潘嫔微微蹙眉,似乎嫌她骂得太恶劣,不过很快又展开眉头,叹道:“很抱歉,要令你失望。”
江如蓝警惕问:“你要做什么?”
潘嫔平静道:“大靖律法规定:凡谋逆罪诛九族,然我答应鸿哥哥不杀你,你若不肯弃暗投明,我便只能将你送到军中做官ji了。将士们戍守边疆和海防,常年不得归家,此举也算是慰劳他们……”
江如蓝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骂“毒妇!”
潘嫔讥讽地轻笑,道:“犯官家眷充入教坊司,或者发卖为奴,再常见不过。李菡瑶谋逆造反,你身为她表姐,能逃得性命就已经万幸了,还想我饶恕你?纵有此心,为光复大靖,剿灭反贼,也容不得我慈悲。”
江如蓝痛骂她假惺惺。
一连数日,拒不松口。
最后,潘嫔将她赐给许将军属下。
江如蓝大哭大闹,眼看清白不保,才痛哭流涕地叫嚷:“我说!我说!我知道江家造船技术……”
于是,她又被带到潘嫔跟前。
潘嫔疑惑地问:“你怎知道造船技术?不是说,江家这技术传男不传女吗?”
江如蓝被逼迫就范,心中很是不甘,恨恨地瞪着她,没好气道:“跟瑶妹妹学的!”
潘嫔更不信了,“江家造船技术连女儿都不传,又怎会传外孙女?你分明在糊弄我。”
江如蓝道:“瑶妹妹就是学会了!”
潘嫔道:“那你说说,她是如何学的?”这丫头是个没心机的,真话假话,她一听便知。
江如蓝傲然道:“瑶妹妹聪明,随便学学就会了。”
潘嫔哂道:“再聪明,没人教她她跟谁学?你别告诉我她是偷偷学的。你祖父怎能允许?”
江如蓝道:“是我哥哥教她的。那一年,瑶妹妹才六岁,来我们家作客,二哥哥把她绊倒了,鼻尖跌破一块皮,破了相,大家都吓坏了,唯恐姑父怪罪江家。祖母为了哄她安心养伤不往外跑,对她有求必应,答应让哥哥教她造船玩。我跟哥哥就陪瑶妹妹待……”
潘嫔:“……”
她感觉江如蓝没撒谎,那些细节不是随便就能编出来的;而且,江如蓝对造船细节也说的头头是道,显然真学过。这意外收获令潘嫔惊喜不已。
潘嫔如愿攻破了江如蓝的心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还利用江如蓝敲诈了李菡瑶一把。
然而,这都是表象。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江如蓝诓骗了他们!
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江如蓝小时候因为一句戏言,跟着李菡瑶一块学造船,在这方面花了许多精力。她想,瑶妹妹天资过人,学什么成什么,自己别的比不上她,生在造船世家,不能连造船技艺也比不过,所以很用心。但江家造船技术传男不传女,那机器驱动的技术她便没学到手。
江家被灭门后,江如蓝以为这项技术也失传了,谁知李菡瑶却说,江如澄教会了她。
李菡瑶并非刻意偷学江家造船技术,只因江如澄喜欢跟她探讨机械制造方面的问题,她又聪明绝顶,因此触类旁通,把江家造船技术学了个透,反过来还能给江如澄建议和提点,促进了江家造船技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