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菡瑶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了,上前敲门。
敲了半天,也没人应。
李菡瑶纳闷自语:“人呢?”
司徒照急忙纵身爬上门口的大柳树,探头朝院子里一瞧,道:“姑娘,门锁着的。”
李菡瑶听了,转头看向西边,距离这户人家一箭之地是另一户人家,土墙茅草顶,也没圈个院子,门户一览无余。她走过去敲门,叫“刘婶子。”
门开了,一媳妇出来,看见李菡瑶惊喜道:“小棋棋!你来找黄大爷?他出门了。哎呀,快进来,外头打仗呢,要是碰见那些人不得了……”忽然看见李菡瑶身后的兵勇,顿时说不下去了。这丫头,不会被抓了吧?
江玉行:“……”
外甥女的化身太多!
司徒照倒镇定的很,毕竟他早听说月皇五六个化身,神出鬼没的化为小棋棋也不算稀奇。
李菡瑶甜甜笑道:“没事。我有亲戚是官兵,派了人保护我。瞧,这都是——”她下巴一抬,朝司徒照等人方向示意。
司徒照僵着脸:“……”
那亲戚叫方勉吧?
嗯,方将军叫月皇“姑姑”,算是亲戚没错。
李菡瑶寒暄几句,又问:“刘婶子,黄大爷哪天走的?”
刘婶子道:“走了好几天了。”
李菡瑶噘嘴道:“年年在家,天天在家,偏偏今天我来他倒走了。真是的!也不知去哪了。”
刘婶子道:“我听他家小子说,好像去府城。”
李菡瑶喃喃道:“去湖州府了?这可赶上热闹了。”垂眸思忖了一阵,跟刘婶子告辞,转身道:“走,去找菜花。”
司徒照:“……”
江玉行:“……”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看清彼此眼中的困惑,也不需问对方了。黄大爷?听这称呼,司徒照脑海里就浮现一个饱受日晒雨淋的老农脸,黄巴巴的。至于菜花,应该是个小姑娘,会养蚕会织布的小姑娘!
李菡瑶找这两人干什么呢?
黄大爷暂时见不着,看见菜花,司徒照吃了一惊:眼前这比他不逊色的高壮少年叫菜花?
这名字真是意味深长。
司徒照推翻了脑海中“黄大爷”的形象,不敢再妄下论断。
就见李菡瑶问那少年:“菜花儿,你这里怎么样?怎么河埠头没人守着,我们一路畅通过来了。这要是敌人逃兵窜过来,那还了得?刘婶子家就在路口呢。”
此菜花就是在老河口寨子做过一阵子土匪的菜花,跟老王八从西北撤回来的。这次他独立领任务,负责板桥村方圆几十里的百姓安危,清扫从战场溃逃的敌军,端的是意气风发、激情昂扬。见了李菡瑶着四五个庄家汉,都目光热切地盯着李菡瑶,想跟她说话,又不敢打断菜花;等菜花说完,才急不可耐地招呼:“小棋姑娘,你回来了!”“小棋,我家大豆天天念叨你呢。”“大豆给你做了槐花糕。”
李菡瑶也招呼:“雷大哥,雷二哥,雷三哥、雷四哥……”
司徒照:“……”
这家兄弟真多!
李菡瑶详细问了情况,末了道:“雷大哥,你们要将俘虏看紧了,回头送去军中领赏。我听说,赏银高的很呢。要是抓到了敌人头脑,那更是了不得的功劳。”
雷家兄弟喜不自胜地答应。
这雷家是李菡瑶五年前顺手帮过的一农户,通过他家女儿雷大豆结识的。李菡瑶每年经过这里都要去雷家,不过是坐一坐,喝杯茶,并指点一番。
天长日久,雷家日子就过好了,成了此地大户。
日久天长,板桥村也成了李菡瑶的潜藏势力。
三天前,她派菜花来与雷家人联络,让雷家兄弟牵头,很容易便号召了方近十几个村的人,形成一股清剿残余敌军的力量,根本不需用李菡瑶的名头,不过是借着雷家的信任,再以官府悬赏为诱饵,促成此事。
司徒照在旁越听越吃惊。
李菡瑶却丝毫不在意,似雷家这样的人脉,她手上多着呢,构成了一股庞大的潜藏势力,都是她这些年跟着李卓航四处经商时经营的,有官有民。
这其中的官,可不是李家在商场上用银钱交结的官,而是李菡瑶凭借自身能力培养的官。一般都是患难之交——当然是对方遇难,李菡瑶援助。这援助也仅限于出谋划策,不涉及银钱的援助,所以获得对方真心推崇和尊重。通常她都以男装出现,对方根本不知她身份。
这是李卓航给女儿的历练。
李卓航要女儿谨记:民为本。
家族势力再庞大,也终究有限,所以李菡瑶早有雄心:要以天下百姓为基石,经营她的商业王国。
如今,她要争霸天下,这些潜藏的势力便成了她争霸天下的基础,这是她首次动用。
见这布置有成效,李菡瑶放下心,去雷家跟雷大豆说了几句话、吃了几块槐花糕,再叮嘱了菜花和雷家兄弟一番,便带着众人告辞,换船,追向下游。
经此一事,司徒照对李菡瑶除了恭敬,更添了一层仰慕,一路上精心保护李菡瑶,并请教些问题。
李菡瑶并不摆高冷架子,有问必答。
司徒照发现:无论什么问题,李姑娘都能言简意赅地回答,学问之广、见解之利,令他钦佩得五体投地,此后对李菡瑶尊敬如师长,爱护如子女。
他好奇问:“姑娘,那黄大爷是何人?”
李菡瑶见问,忽然就苦了脸,道:“他呀,是个性格乖张的老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