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语:“缓兵之计吗?”
徐将军道:“李菡瑶不会如此轻易放弃的,定有阴谋。”
潘嫔点头,道:“将军慧眼如炬。传令下去,让他们连人带船都撤出码头,我们再放人。”
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她怎肯轻易放了江如蓝呢!
放了就没有倚仗了。
东郭无名一言不发,目光炯炯地盯着战场,不知想什么,对潘嫔所言就像没听见一样。
这令潘嫔很不舒服,她原以为东郭无名会阻止她、跟她提条件,要她遵守承诺放了江如蓝,结果东郭无名根本不理她,仿佛看透了她似的,不屑再跟她谈任何事。
他不问,她也不肯解释。
已经撕破脸了!
许将军派使者过来传递消息。
李菡瑶听后断然拒绝,也下令:“不许再撤!要他们放了江姑娘,否则休想离开!”
潘嫔令将江如蓝再吊起来,威胁李菡瑶。
李菡瑶令人推出两门火炮,对准装宝藏的船,威胁对方若敢伤害江如蓝,便将这些船轰沉,叫他们有来无回。
潘嫔那边船上也推出火炮。
双方僵持住了。
江玉行看得心惊肉跳。
潘嫔却有恃无恐地对许将军道:“走,他们不敢轰的。”
她没想到李菡瑶如此看重江如蓝。这更好,他们有江如蓝捏在手,便占据了主动;若放了才真的走不了。
眼看敌人都上了船,大摇大摆地离开码头,押着江如蓝的船垫后,方勉却不敢真开炮,怕伤了江如蓝,更怕惹急了对方,对方会杀了江如蓝。当然,对方也不敢开炮,也怕惹急了他们。李菡瑶命众军全力追击。
江老爷子愤怒地瞪着儿子,“你干得好事!”
江玉行傻眼。
他虽想救女儿,但也不愿坏了外甥女的王霸大业,若外甥女败了,江家可没能力在这乱世中护住家小。
被老爷子一声喝,他陡然警醒,冲着方勉的传令军喊:“我江玉行在此悬赏:谁能救我女儿,许他江家长房一半财产;未娶妻者,将我女儿许配给他!”
江老爷子震惊地看着儿子,“你疯了?”
江玉行誓要违逆父亲到底,大叫:“快去传令!”
那传令军看向李菡瑶。
李菡瑶喝道:“大舅舅一言九鼎,你如实传令!再加本姑娘口谕:不论救回江姑娘,还是擒得敌船主将者,待本姑娘登基时,凭此战功即刻封侯!”
方勉当即派四五路人去传令。
很快,船上、陆上,所有官兵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顿时一片沸腾,都不要命地向前冲。李菡瑶、江家对江如蓝的重视,让大家意识到江如蓝的地位,这一战,堪称倾国之战。今次若能救了她,功名、富贵、美人,都唾手可得!
江玉行见士气高涨,战场形势激烈,紧张得双手交握,右手死死攥住左手,自个跟自个较上劲了。
江老爷子也紧张,一双手掐着儿子胳膊,两眼盯着混战的码头,咬牙道:“你胆子大呀……”
江玉行道:“嗯嗯……”
他根本没听清父亲说什么,就见目及之处:
五千人在江堤两岸追。
一万人乘船在江上追。
百舸争流,万人竞奔!
喊杀声、枪声不断!
那个场景,他第一次见。
李菡瑶还在码头,继续传达一系列命令:
传信给扼守景江天鬼峰要塞的胡齊亞和沿江各府县官兵,依令全力截杀敌人,营救江如蓝。
传信给湖州府的赏画、景泰府的观棋、六安府的鉴书、徽州府的李卓航老爷、溟州的刘巡抚等人,尽起所有人马,全力清剿当地现身的敌人。
传信给徽州境内的张世子,令他全力配合鉴书,支援李卓航——今次是两家联手对敌!
江上,潘嫔也在向许将军下令:“传信给霞照,叫他们可以动手了。再传信给镇南侯,攻占徽州……”
东郭无名猛然抬眼——
原来是镇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