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白小霞挑选身手好、反应机敏的护卫,换上禁军的衣甲,到大门口守着,摆出李家已经沦陷的模样。
鄢芸回来后,问白小霞:“都安排妥了?”
白小霞忙恭敬道:“都安排妥了。”一面将清除内奸、诱敌入宅、俘虏禁军的经过简要说了。
鄢芸微笑道:“三太太果然厉害。怪道李妹妹说,李氏族人里面,唯有三太太是巾帼英雄。”
白小霞忙道:“那是大姑娘抬举我。当不得姑娘赞。这都是姑娘安排的好。”
鄢芸问:“天华兄弟怎么样?”
白小霞道:“有些伤心呢。他娘陪着他。”
鄢芸叹道:“这孩子孝顺。”
李卓尔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要是一下子射死了,他也没这么难过;谁知当时没射死,过后当众处死,你说他做儿子的能受得了?”
鄢芸忙问:“怎么回事。”
白小霞想拦阻的,可是李卓尔已经说出来了,无奈,只得将当时情形告诉了鄢芸。
鄢芸听了很意外,目光从白小霞身上一溜,没想到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妇,竟有这份担当,李妹妹没看错人。忽听李卓尔咕哝什么“杀父之仇”,鄢芸便淡声道:“三太太处置没错。便是她不处置,晚辈回来也会处置的。”
这点子事,难道要等李卓航来处置?或者等李菡瑶来?李菡瑶是晚辈,更不好处置李卓然,但又不能不处置。她如今是大家的头领,即便李卓然犯了家法和军规,杀他名正言顺,但能不亲自动手最好,免得被那些伪道学攻讦。这时候,就该属下出头替她担了这个麻烦。
李卓尔动动嘴,又闭上了。
白小霞瞪了男人一眼,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犹豫。
鄢芸又意味深长地对李卓尔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李卓然既犯了家规又犯了国法,按律处置名正言顺;不处置如何服众?我们大家既受李叔叔庇护,若只知享受而不肯替他担责任,他如何能撑得住?”
李卓尔听了脸红,忙赔笑道:“我不是怕担责任,只是我想着,咱们正在干造反的事,不好提国法……”
白小霞吓一跳,急忙想打断他,说“咱们造反还不是被逼的”,可惜被鄢芸抢了先。
鄢芸神情一正,肃然道:“说得好!咱们为何造反?就因为昏君有法不依、赏罚不明,致使忠良被害,奸佞当道,忍无可忍才造反。今天若我们也不按律处置李卓然,迟早有一天,别人也会造我们的反!”
李卓尔:“……”
这女孩子好厉害!
他竟不敢辩驳了。
也无话可辨。
白小霞又气又苦,这么多年从没觉得男人老实有什么不好,相反给了她用武之地;今儿头一回觉得,男人太没男人样,连她也觉得羞愧丢人。
鄢芸点到为止,也不多说。
当下她吩咐各处眼线留心城内城外动静,随时来报;又对白小霞道:“叫他们准备,迎接颜大将军。”
她就在正堂坐等颜贶。
白小霞道:“是。”
转身去叮嘱众人了。
鄢芸怎知颜贶一定会来呢?
这原是一个局,她和李菡瑶专门为颜贶设的一个局,一切都算计好了,不愁颜贶不来。
靖海大将军颜贶接到王壑的飞鸽传书后,便请了东郭無名为军师,开始着手图谋稳定江南。
二人计议后,觉得其他势力都好办,唯有李菡瑶不好应付,不仅仅因为李菡瑶本人厉害,还因为双方有些渊源,拉不下脸来派兵围剿;况且想围剿也找不到人,总不能把太平工坊给封了,工人都杀了。再者,王壑来书也叮嘱他们,不得伤害李家父女,要设法令李菡瑶归顺。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东郭無名暂无良策。
颜贶就更加发愁了。
正在苦心筹谋时,范大勇来了,请求与靖海水军合作,平定李卓航父女叛乱,稳定江南局势。
颜贶和东郭無名对视。
他们都看出彼此想法:
这是个借刀杀人的良机!
颜贶便做出为难模样。
范大勇察言观色,便道,他知道颜将军与江家、李家有渊源,不便出兵围剿,他愿带领石村镇的禁军讨伐李菡瑶,只要靖海水军别从中拦阻就行。
颜贶沉吟一会,答应了。不过,他却提出一项要求:要求范大勇不得伤害李家父女性命。
范大勇满口答应,道:“将军放心。李姑娘的才名下官也早有耳闻,也敬佩的很;李家跟忠义公府方家、郭家又是姻亲,与王相之子、张世子都有交情,在下怎敢伤她性命。等拿了她,定交给将军处置。”
听了这话,颜贶反不放心了。
他从范大勇眼中看到了野心和杀机,别看答应的挺好,等真拿了李菡瑶,恐怕献上的是一具尸体。到时候,范大勇有的是借口开脱,可说李菡瑶太厉害,活捉太难,死于乱军中是他也没想到的;还可说李菡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与他们同归于尽,这事不怪他等等。
东郭無名看着范大勇,眼中闪过轻蔑和嘲弄之色:说得这样慷慨,以为捉拿李菡瑶易如反掌呢。简直可笑!还不知道谁活捉谁呢。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他赞成范大勇围剿李菡瑶,可没指望范大勇能活捉李菡瑶,不过是想借范大勇之手试探李菡瑶,并消耗李菡瑶的实力——因为李家的势力如今都隐在暗处,他无隙可乘,又狠不下心来对太平工坊下手。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