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齊亞冷笑道:“怎会要一年!别看宋平和范大勇什么副将军、将军,叫的响亮,在我家姑娘眼里不值一提,动动手就能灭了他。宋平的下场你们不是看见了?”
众军无言以对。
还有,憋屈!
胡齊亞再提声道:“三天!三天后,不论范大勇是否被拿,想回家的,就放你们回去。”
张狗儿欣喜问:“当真?”
胡齊亞道:“一言九鼎!”
众军静了一瞬,然后轰然议论开来,说什么的都有,大半人都不相信这么容易脱身,认为胡齊亞有阴谋,不定怎么算计他们呢,只是都不敢问,问也白问。
胡齊亞再喊:“听我说!”
喊了几声,人群才安静。
他才道:“我知你们不相信我说的。那是你们不了解我家姑娘。你们当我家姑娘随便什么人都招呢?做梦!你们想来我们还不要呢。要不是真心投靠的,招进来也是白白浪费军饷,打仗的时候一点不管用,说不定还会临阵叛变,勾结敌人,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就算是真心投靠,无能之辈招进来,也是浪费军饷——”他抬手划拉一圈自己身边的藤甲军,道——“看看我们这些人,随便拉出去一个,都能以一当十。不信待会你们试试!”
众俘虏脸上都露出不平之色,觉得胡齊亞太羞辱他们,无奈身为俘虏,不服也不行。也有人自我安慰:看不上自己不更好?反正自己也不愿投靠李菡瑶,哪怕回家种地呢,也好过替一个女人卖命。
这么一想,心里好过多了。
于是,又告诉同袍。
同袍又告诉同袍。
没一会,大家都传遍了,都心安理得了:横竖就三天。三天一过就走,那时再做打算。
更有人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等三天后,没一个人肯留下来,不知胡齊亞会怎么样。
会不会恼羞成怒呢?
大家都盼着胡齊亞恼羞成怒,又怕他面上下不来,迁怒众人,一怒之下杀俘虏可就完了。
胡齊亞将大家神情看在眼里,也不在意,自顾道:“这三天你们就在此干活,清理山石,建造房屋……”不等说完,如愿以偿地看见俘虏们目瞪口呆。
原来如此!
等在这呢!
把他们当民夫使唤,且是免费的,这比抓壮丁可强多了,抓壮丁都抓不了这么整齐的。
大家心里不是个滋味。
胡齊亞不悦地扫视众俘虏,问:“怎么,不情愿?”
众人不敢吭声,心里却想:这不明知故问吗?傻瓜才情愿。还说不强逼,这不是强逼是什么!
胡齊亞冷笑道:“别说你们是俘虏,便是我们这些正规的李家军,也不能吃白饭。不干活,难道这三天就养着你们?若是一个两个还好说,九千多人呢!”
众人不好意思了,忙说“干活吃饭,应该的。”
胡齊亞又道:“也不叫你们白干,有工钱的。姑娘说了,这工钱就当发给你们做回家的路费了。”
众俘虏再次震动,“真的?”
胡齊亞道:“当然是真的。你们最好用心些,别偷奸耍滑。第一,想回家的挣个路费。第二,不想回家的,也力争表现,不然等三天后,你就想留下,我们也未必收。我知道你们心里打算,都想着三天后就走,但凡事都有例外,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别到时后悔。”
众俘虏忙道:“不敢偷懒。”
大家想,不就三天吗,怎么也要捱过去。为了路费也好,为了留下也好,都要尽心。尽管第二条路的可能性在他们看来微乎其微,还是要留条后路。
跟着,胡齊亞再宣布:凡入李家军的,军饷与边疆禁军等同,并且,免除家中田税。户籍在江南的,直接减免;户籍不在江南的,折算成饷银发放。
众俘虏再次动容了。
胡齊亞看着议论纷纷的俘虏,没有再阻止。说实话,昨晚他听鄢芸说出这打算时,那敬佩简直比外面的泰江江水还要滔滔不绝,自此对鄢芸心服口服。他想,自己真不该质疑鄢芸的。鄢芸是李菡瑶重用的人,他就算不信鄢芸,也该信任李菡瑶。果然,鄢芸不负众望。
这一仗,胜了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借宋平之手,弄来大量火药,将山石开采出来;其次,俘虏上万的禁军建造要塞,比征调民夫壮丁快多了。
一箭三雕啊!
不愧是梁心铭弟子。
至于三天后……
胡齊亞信心十足,这九千五百四十人,他至少要留下五千人,整编到他的藤甲军中。
这时,鄢芸走出竹林,看着排列整齐的九大方阵,暗自点头。她的出现也吸引了众俘虏。大家见胡齊亞和冰儿等人都上前见礼,加上鄢芸举止优雅从容,非冰儿等女可比,隐隐明白,这个才是江南第三才女,之前那个是丫鬟而已。众俘虏都收声敛容,都注视着鄢芸。无他,因为大家都清楚,自己能变成俘虏,跟她密不可分。
众人看看鄢芸,再看向胡齊亞,这一女一男,一文一武,且都那么年轻,又配合如此默契,这样的两个人,却甘愿为李菡瑶效命,李菡瑶真能轻视吗?
他们心中滋味难明。
胡齊亞迎上去招呼“姑娘!”
鄢芸微笑问:“都安排好了?”
胡齊亞笑道:“幸不辱命。”
鄢芸道:“那我可要走了。”
胡齊亞忙问:“姑娘要回城?”
鄢芸点头道:“不错。去拿颜贶。若顺利的话,傍晚前能再给胡兄送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