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一天,刑部传出消息:李菡瑶化身为郝姓锦商,混入吕府,向吕畅献上李家全部家业,妄图通过吕畅接近皇帝,行不轨之事,被吕畅识破捉拿。
简繁听后大惊,唯恐李菡瑶真被捉了,万一供出他父母托慕容家销赃的事,他岂不麻烦?他可是刚杀了一批贪赃枉法的官员,己身不正,别人能放过他?他便提出要见李菡瑶,辨别真假,却被吕畅拒绝了。
吕畅道:“简相还是回避的好。”
简繁沉声道:“这是为何?”
吕畅微笑道:“简相莫要疑心。下官也是为了简相好。简相在江南追查李菡瑶失踪一事,结果这李菡瑶却半路逃了,现如今又来到京城搅风搅雨。皇上是相信简大人的清白,旁人未必这么想,还是避嫌的好。”
简繁冷笑道:“这旁人是翰林吧?”
吕畅忙摆手,说他绝无此意。
然简繁却不便再追着他要见李菡瑶了——吕畅敢如此对他说话,必是经过皇上同意的——悻悻离开,心中更加忐忑,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同时,王壑也陷入焦灼,不知这李菡瑶是真是假。他一听到消息后,即刻将张谨言和鄢苓找来分析。——这是目前他身边仅有的认识李菡瑶的人。
张谨言断然道:“假的!”
王壑转向鄢苓,道:“姑娘以为呢?鄢大人和李老爷是至交好友,姑娘和李姑娘是闺中好友,以姑娘之见,李姑娘会不会冒险进京,接近吕畅?”
鄢苓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她没想到李菡瑶竟被抓了。
王壑若知道她隐瞒了李菡瑶的传信,会怎么看她?现在,她要如何回答?
若继续瞒着,李菡瑶身陷囹圄,性命难保;若说出真相,且不说王壑会不会责怪她,只说王壑以身犯险去救李菡瑶,便会坏了他一直筹谋的计划。
不,不能坏了王壑的事!
若坏了王壑的大事,大家全部都要丧命;若是王壑成功了,事后自然能救出李菡瑶。
鄢苓很快做出选择,牙齿咯咯打颤,道:“我……我也不知。我比不得妹妹……她和李妹妹更投契,常通信……我……我不大管外面的事,猜不出李妹妹心思。少爷……别问我,回头我说错了,误了大事……”
王壑安慰道:“你别担心。那郝凡未必就是李姑娘。我不过是谨慎起见,才找你们分析。”
张谨言再次道:“肯定不是!”
王壑疑惑问:“表弟为何如此肯定?”他都不敢肯定呢。一时觉得那就是李菡瑶,一时又觉得不是李菡瑶,简直左右为难,生怕弄错了,悔恨终身。
这是关心则乱!
张谨言道:“因为……”说到这他顿住,看了鄢苓一眼,对王壑道:“表哥来我房里说。”说罢转身就走。
王壑更疑惑了——
什么话要背着鄢苓?
他起身跟了过去。
鄢苓看着他们离开,紧张万分,既希望世子说服王壑,这样她的责任便轻了,又担心将来真相大白,世子更加恨她。
她现在有闲暇仔细分析后果了:假如王壑计划成功,且救出李菡瑶,那时当面对质,她怎办?就算李菡瑶死了,王壑也终究能从李家人口中,知道李菡瑶的确来了京城,他会如何悔恨、难受?再倘若跟随李菡瑶的人中,有人侥幸逃生,指证李菡瑶当日传信给了她,她怎么解释?
她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一间四面漏风的屋子里。
理不清头绪,她忍不住愤怒了,怨怪李菡瑶自不量力,自己惹了麻烦,还带累他们。
再说王壑,到了谨言的房间。
谨言很激动,也不坐,也忘了请他坐,就这么站在房间中央,对他道:“那不是李姑娘。”
王壑道:“何以见得?”
谨言道:“因为她钟情弟弟,而不是表哥。”
王壑冷静问:“何以见得?”
谨言一咬牙,道:“那一次,陈飞抓了她和落无尘,弟弟在半途中救了她。逃走的过程中,我们一起滚下河堤。弟弟……不慎……手压在她胸口,侵犯了她……后来……后来……”世子说不下去了。
这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王壑如木雕泥塑般呆住。
他意会了谨言的话。
世子表弟虽实诚,却大智若愚,若非真有其事,若非真有所觉,绝不会玩弄心眼说谎的。
他问:“你对她呢?”
谨言道:“我……”
以前表哥问了他几次,每次他都竭力否认,说自己没有倾心李菡瑶;这次,他却再难张口,但他坚定的眼神固执地看着王壑,表明了他的决心。
原本张家和李家门不当户不对:他身为世子,婚姻不能自主,而李菡瑶又一定要招赘,两人之间绝没可能。但现在局势变了,连忠义公府那样的豪门都败落了,玄武王府也是风雨飘摇,李菡瑶竟有魄力起兵造反!俗话说“乱世出英豪”,在这乱世将临之际,世子觉得他和李菡瑶之间没了门第和身份的隔阂,只剩下纯粹的情爱!
他想起当日与李菡瑶共骑一马的情形,那丫头虽对他耍了些可爱的小聪明,心却软,言语也不失率真,不像她身边那个叫观棋的丫鬟,狡猾狡猾的,跟表哥有的一拼。谨言私心觉得,观棋跟表哥倒是很相配,就怕表哥介意观棋是丫鬟。他希望表哥莫要再执着于李菡瑶。
王壑明白了他的心思。
神情淡漠,心慌的很,可是他没有退缩,他鼓起勇气道:“哥,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