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無名听了浑身一震。
骑木驴,是对女子最残酷的折磨。
潘子辰完全清醒了,听了这话也呆住。
呆了一瞬间,忽然他膝行到潘织造面前,扯着他衣袍下摆哭求道:“求求叔祖饶了芳儿吧。叔祖要罚就罚孙儿。叔祖嫌弃芳儿,不如把她赐给孙儿。孙儿定竭尽全力帮叔祖,一定把李家弄到手,把李菡瑶弄到手。孙儿不碰她,让叔祖享用……”
东郭無名本因“骑木驴”三个字而心颤,听了潘子辰的话却平静下来,垂下眼睑,随手端起茶几上的茶盏正要喝,忽想起这舱内刚才乌烟瘴气,又嫌弃地搁下了。
他轻笑道:“潘少爷真用情至深,江南第一才女也比不上一个芳姨娘。大人,不如成全他们?”
潘织造仿若被掴了一耳光。
他原以为是芳姨娘勾引的潘子辰,潘子辰不过是少年贪欢,就像对青楼女子一样,所以他没打算严惩潘子辰,谁知,潘子辰竟对芳姨娘动了真情。
狗屁的真情!
一对贱货!
这太不可思议了!
潘织造恨铁不成钢,抬脚踢过去,骂道:“瞎眼的小畜生!瞧你这副德性!拉下去!”
好容易舱内清净了。
潘织造想起刚才的耻辱,对东郭無名道:“李卓航父女如此羞辱本官,本官绝不会饶了他们!”
东郭無名道:“大人再不想饶他,也不能当众拿他,师出无名。凡事总要讲规矩,在二楼舱顶,一紫衣,一粉衣,灯在下,人在上,身后是清冷的月和澄净的青冥。
这便是李菡瑶和魏若锦。
显然,她们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事,因此联袂而来,站在最高处,告诉众人一个事实。
东郭無名注视着那两道身影,想:“你逃过这一劫,很好,看你如何破解下一步。若无法破解,算计我可就白算计了,李家败落也是必然。无人能救得了你!”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真本事,别想以女子之身顶门立户,在画舫前面,对这边拱手招呼道:“方兄,一向可好?”
方逸生仔细一瞧,竟是宁致远,大喜道:“贤弟何时来的霞照?怪道兄听着琴音有些熟悉。”
宁致远笑道:“愚弟远道而来,方兄不尽一尽地主之谊,难道要站在船头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