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中年男子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想不通!”
“怎么,有发现了?”应采和急问道。
“姑娘,我都问遍了,没有二十口大木箱子的,五十口也没有,但还真有宁愿出高价,而不愿卸货的船。”
应采和精神一振,“是什么样的船?”
“不是五百石的船,而是一艘千石货船,里面运的什么货物不知道,船上有十五名黑衣大汉和一个老者,都不肯下船,也不肯卸货,最后出了十倍的高价让大家拉船,一般拉一艘船十贯钱,但人家出一百贯,准确说是十两黄金,黄五郎组织人手接下了这票活。”
虽然被偷的船是五百石的货船,但应采和立刻意识到,对方应该是换了船,没错,应该就是这艘船。
她又问道:“是什么时候的过壶口的?”
“今天凌晨!”
现在已是中午时分,过去半天了,应采和翻身上马喝令道:“我们走!”
中年男子急得直跺脚,“姑娘,你还没有给我银子呢!”
他话音未落,一个白亮的东西‘呼!’地飞来,精准地射入他口中,中年男子一阵激烈咳嗽,‘咳!咳!咳!’差点吞下去,他好不容易把东西吐出来,正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大约五两左右。
“他娘的,真是神了!”
........
三着数十名士兵,每个人手执火把,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为首将领冷冷道:“李恙,我们还真以为你不敢回家了呢!”
黑衣男子正是李恙,军器署署丞,收了李武俊探子一千五百两黄金,便把铁火雷的秘密出卖给了对方。
当然,李恙不知道配方,也不懂工艺,但他知道铁火雷的运输漏洞,每年都要筛查过期的铁火雷,送回张掖重新装药。
因为回去还要进行爆炸试验,看看是否真的过期无用,所以火绳也没有抽掉,保持原状,装在木箱子里,用铁钉钉死,如果发生紧急情况,也无法及时摧毁,这是一个漏洞,被李恙发现了。
他便按照勾结李武俊的人,在兰州靠岸等待卸货时,通过他的调度,让李武俊成功换走了一艘船,因为杀死了三名随船士兵,肯定会很快被发现,他也随之潜逃了,他放不下妻儿,偷偷来家中送信,没想到被埋伏的士兵抓个正着。
李恙瘫倒在地上,绝望地大哭起来。
.........
正熟睡之时,郭宋被妻子薛涛推醒了,“夫君,醒一醒!”
“怎么了?”郭宋睡眼惺忪问道,他昨晚一夜未眠,着实有些困了。
一名女护卫在窗外道:“内卫那边传来消息,说奸细被抓到了。”
郭宋拍拍头坐了起来,薛涛见丈夫着实困倦,便问道:“天亮再处理不行吗?”
“哎!事情紧急,拖不得,还是得赶紧过去。”
郭宋稍微梳洗一下,披上件外袍,便匆匆去了。
不多时,他带着几名亲兵来到了内卫大堂,王越迎了出来,单膝跪下行礼,“参见殿下!”
郭宋摆摆手,“人在哪里?”
“在侧院,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
“把他带上来,我亲自审问。”
“遵令!”
王越转身要走,郭宋又叫住他问道:“他的黄金缴获了吗?”
“缴获了,在城外一家客栈内,他就是看见黄金被缴获才要死要活的。”
“去吧!把他带上来。”
郭宋在大堂坐下,片刻,署丞李恙被两名内卫士兵拎了进来,他身材瘦小,在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面前,就像只小鸡一样,一点抵抗余地都没有。
按照晋王的官职体系,司郎是四品贯,下面的署令为正五品,然后是左右员外郎,正六品,员外郎下面是各个署监,为正七品,然后是录事、判官为从七品,然后才是署丞,每个监下面有两名署丞,负责处理各种杂务,为正八品。
所以李恙才会押送铁火雷去张掖,这就是他的事情,负责打杂跑腿,当然,这趟押送铁火雷去张掖是他主动申请,理由是家境困难,想赚点旅差补贴,一般署令都会批准。
李恙抬头见是晋王殿下坐在上面,他羞愧难当,再次放声痛哭起来。
“李恙,本王待你刻薄吗?”郭宋冷冷问道。
李恙一边哭一边哀哀道:“殿下待卑职厚重如山,每月十几贯钱俸禄,还有官舍,还有冬炭夏冰,过年还有活羊,卑职不敢乱说啊!”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背叛本王,把最重要的机密泄露给李武俊,你不知道晋军和他正处于交战状态吗?”
“卑职....卑职被美色所诱,被黄金所迷,卑职昏了头,该死啊!”
“你的罪行太大,确实难逃一死,不过你如果能立功赎罪,我可以饶你妻儿父母一命,并每月给他们一点钱粮,让你父母得以养老,让你妻儿得以生活,你如果不说,我也不问了,杀一儆百,将你全家一并处斩,让百官看看背叛我的下场。”
李恙自知死罪难逃,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妻儿老母,否则他也不会冒险回来了。
他连连磕头道:“我说!我说!殿下问什么我都交代。”
“我先问你,那二十枚铁火雷现在在哪里?”
“应该还在黄河上!”
“你确定他们走水路?”郭宋追问道。
李恙点头道:“卑职能确定,他们的行动已经被朱滔得知,朱滔在幽州已布下天罗地网等他们过境,他们只能走水路。”
朱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