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宋一怔,顿时大喜,“确定了吗?”
薛涛点点头,“前几天两个医师上门诊脉,都确定是喜脉,估计快三个月了。”
“这下子要请产婆了,反应大不大?”
“这次还好,我自己也有经验了,反应有一点点,但我自己能调节。”
郭宋也点自责,妻子恢复身子还不到一年,又怀孕了,这对她不利,自己前几个月太放纵了一点。
薛涛又想起一事,对丈夫道:“你吃完饭去一趟府衙,小杜这两天问过你几次了,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
小杜便是杜甫的孙子杜嗣业,之前分配在敦煌县衙当户曹从事,曹万年几次向郭宋推荐,郭宋从京城回来后便把他调为幕僚,协助张谦逸处理文书。
郭宋点点头,估计是京城有什么消息。
..........
吃罢午饭,小家伙最终没有吃到一口肉,打了几个哈欠,被母亲抱回屋午睡去了。
郭宋来到了对面的节度使官衙,他走进自己的官房,见杜嗣业正忙碌地整理文书,小伙子字写得非常漂亮,师从颜真卿,可以说是张谦逸的小师弟,也是怀素的师弟,聪明肯干,头脑清晰,很受郭宋器重。
“很忙啊!”郭宋笑着走了进来。
“啊!使君回来了。”
“中午刚到,在家吃了午饭过来,夫人说你有事找我?”
杜嗣业连忙道:“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和使君有关,是史宦送来的消息。”
他取出一份抄好的鸽信递给郭宋,“请使君过目!”
郭宋接过信看了一遍,脸色微微一变,编这首童谣者其心可诛,这分明是说自己有封王自立之心,而且还传遍了长安。
“使君,这是第二份鸽信!”
杜嗣业又取出一份抄好的鸽信递给郭宋,郭宋接过鸽信看了一遍,半晌没有说话,天子竟然任命宦官田文秀为河西监军,不用说,这是童谣发酵了。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郭宋神情平常,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两件事当回事,令杜嗣业心中十分敬佩,他连忙道:“别的暂时没有了。”
郭宋心中迅速盘算一下日期,鸽信是三天前送到的,估计这位监军刚刚从长安出发,到河西至少要走一个月。
“启禀使君,卑职有情况禀报!”
郭宋回头,原来是内务营统领王越。
郭宋点点头,“去里屋说吧!”
两人走进里屋,王越单膝跪下行一礼,起身道:“启禀使君,卑职已经发现了藏剑阁河西分堂。”
这倒是个好消息,郭宋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个月前!”
就是自己出发去沙州不久的事情,郭宋又问道:“情况怎么样?”
“启禀都督,我们其实是在凉州发现藏剑阁的人,我们通过信鸽排查,发现有一家商铺每隔两天就要发送一只信鸽,但商铺整天关门,并不做生意,我便派弟兄监视,发现店铺内有十几人,其中几人夜里翻墙进出,武艺不错。”
“这是凉州的情报点,那甘州呢?”郭宋又问道。
“启禀使君,我们一直在监视这家商铺,前几天跟踪他们的人来张掖,发现他们和甘州一家收购羊皮的商铺有联系。”
“这家收购羊皮的店铺在哪里?”
王越犹豫一下道:“启禀使君,这家店铺叫做新丰羊皮店。”
郭宋一怔,这不就是他府宅旁边的那家店铺,一对很和善的中年夫妇,还有两个伙计,妻子还夸他们家的羊皮品质不错,难道是......
郭宋这才稍有醒悟,恐怕他们就是来监视自己的。
“你继续说!”
王越继续道:“这家店铺没有鸽信,卑职估计他们是收集一段时间情报后,一并报到凉州,然后由凉州通过信鸽和长安联系。”
郭宋眉头一皱,“难道藏剑阁在河西就只针对我?”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确实是这样,卑职打算控制其中一名伙计,便可以进一步掌控情况。”
郭宋点点头,“可以选择时机出手,尽量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卑职明白!”
王越匆匆走了,郭宋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近一连串针对自己的事件让他开始警惕起来,童谣事件明显是一种政治陷害,一般人都不会太当真,但天子李适却向河西派监军了,说明这里面有人在推波助澜,影响到了李适的决策,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
郭宋感觉童谣事件不太像藏剑阁做事的风格,似乎另有其人,郭宋开始隐隐怀疑,幕后有个庞大的势力在暗中对自己下手了。
.........
张掖并不像长安城那样呈棋盘式布局,而是商业和住宅混杂在一起,在郭宋府宅周围就有十几家店铺,还有酒楼和客栈。
新丰羊皮铺距离郭宋的府宅相距不到百步,是一家去年开业的新店,店主是一对很和善的中年夫妻,还有两名伙计,这类店铺都是深入各羌人部落低价收购羊皮,然后卖给前来张掖采购的商队。
不过这家店铺有点奇怪,他们似乎从不去草原收购羊皮,也没有什么大客户,每天只做点零散的小生意,让他无法理解他们怎么能支付租金和两名伙计的工钱。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真正的身份便是藏剑阁在河西的一个支点,藏剑阁有河西堂,设在凉州,他们的任务是收集整个凉州的情报,而张掖这个支点却是专门收集郭宋的情报。
这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