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令玄在京城循规蹈矩,不敢逾越规矩一步,没想到一出京城,本性便暴露了,吃喝嫖赌一样不少,一路南下动静很大。
着实令吴越心中充满担忧。
这样人去扬州只会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哪里能完成他父亲交给他的任务,还有个鱼朝安,仗着自己是鱼朝恩的兄长,飞扬跋扈,粗鲁狂妄,却又头脑简单,给自己取个外号叫做‘长安屠夫’,完全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混蛋,居然还是千牛卫大将军,封爵安阳郡公。
吴越越想越恶心,自己居然替这样的人卖命,真他娘活得像狗一样。
夜渐渐深了,纤夫和船夫都进入熟睡之中,四名当值武士分别站在船头、船尾和岸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船只停靠在岸边,河水被夜风吹动,轻轻推动船只上下起伏。
就在这时,水中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靠近了船只,郭宋从水中慢慢探出了头,注视着船尾的武士。
郭宋是在彭城县发现了鱼令玄一行的踪迹,鱼令玄大闹妓院,惊动了官府,虽然县令将他们恭恭敬敬送出城,却暴露了鱼令玄一行的踪迹。
船头的武士看不见自己,但船尾的武士却正好面对漕河,自己稍有动静,就会被他发现。
等了片刻,船尾武士长长伸个懒腰,转身走到另一边,郭宋抓住了机会,一纵身上了船,还好,河水推动着船只起伏,他上船的晃动被掩饰住了。
郭宋再次轻轻一纵身,便攀到二层船舱,他一路尾随,早就知道鱼令玄的船舱位子,郭宋抽出匕首,轻轻撬开一扇窗,一纵身便进去了。
月光从船窗内洒入,给船舱内铺上一层银色,船舱内睡着一男一女,丑态百出地搂在一起,睡得正熟。
郭宋冷笑一声,手中匕首一挥,血光四溅,鱼令玄顿时在熟睡中死去,郭宋随手从鱼令玄脖子上扯下一块美玉,这是一块年代久远的龙纹玉璧,式样古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二十年前太上皇李隆基赐给鱼朝恩,鱼朝恩又给了鱼令玄,一直被鱼令玄贴身佩戴,现在成了郭宋的战利品。
郭宋又用匕首拍了拍女人的脸,女人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男子,旁边鱼令玄的脖子已被割开,鲜血正汩汩向外涌出。
女人吓得恐惧万分地尖叫起来,郭宋一拳打在她头上,女人顿时晕了过去.......
吴越就睡在隔壁,他一下子被女人的尖叫声惊醒,他蓦地坐起身,抓起剑便向外奔去。
这时,也有两名武士听到尖叫跑了过来。
“首领,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听见女人的惨叫。”
“不知道怎么回事!”
吴越用力敲了敲舱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他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心中急躁起来,一脚踢开舱门冲了进去。
只见女人晕倒在一旁,而鱼令玄和衣躺在地板上,背朝自己,浑身是血。
吴越急了,上前将鱼令玄翻过身,只见鱼令玄脸上全是鲜血,吴越摸了摸他的鼻息,“三公子,你怎么样?”
这时,吴越忽然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只见鱼令玄微微睁开眼睛,向自己诡异一笑。
吴越只觉胸口一痛,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吴越惨叫一声,在死前一瞬间,他忽然明白哪里不对了,鱼令玄是出了名的长脸,而对方不是。
吴越被匕首刺穿了胸膛,当场毙命,几名武士都呆住了,只见黑影一闪,地上的鱼令玄竟一跃而起,精准地从船窗飞了出去,‘扑通!’落入水中,像条鱼一样的不见了。
“三公子在这里!”
武士发现了裹在被子里的鱼令玄,只见他咽喉的鲜血已凝固,早已气绝身亡,武士们又看了看被刺死的首领,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