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鹰扬惊诧地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回过味来。怪不得今日二哥会如此一反常态的等自己到这时候,还没有半句责备,却原来是把自己给彻底给坑了啊。这让他整张脸迅速垮了下去:“二哥你这是在说笑吧?还有转圜的余地没有?”
“你说呢?我什么时候拿这等正事跟你开过玩笑?”狄虎臣似笑非笑地看了兄弟一眼:“另外,其实这也是母亲的意思。前两日我把孙千里的遭遇一说,母亲就提到咱们该帮他一把,毕竟他可是小妹的夫婿啊。而且,我也觉着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这也叫机会?我之前可是在上四军听用的,现在居然被发配到了虎贲军这样的残军里,和那些人为伍……而且还是在孙千里他在当众杀了严子良,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尽知后……这还有什么前程机会可言?”狄鹰扬苦笑着问道,他虽抱怨着,却并不是真在责怪自己的兄长,也能明白兄长做此安排定有他的道理,但话总是要说出来的。
狄虎臣端茶喝了一口,这才继续道:“表面看来确实如此,虎贲军就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可要是真让孙千里把他们给扶上墙了呢?到那时,你不也能跟着沾光吗?他必非等闲之辈,练兵起身来往外走着,又突然回头叮嘱了一句:“醒酒汤别忘了喝,还有在跟着千里做事时,拿捏住了分寸。”
“这你就放心吧。”狄鹰扬一口把醒酒汤干了,笑嘻嘻地回道,他又恢复到了之前有些玩世不恭的状态。他的性子那是极好的,从不会因任何事情犯愁,真正属于乐天派。
当然,作为狄家子弟,他也是个行动派,所以到了第二日一早,狄鹰扬就再次登门拜访孙途,而这一回,他更是很快就见到了一脸悠闲的自家妹夫。
“三郎,你可真做了好大事啊,如今城里都传开了,都在说你好大的杀性,一去军营就把个严子良给斩杀了呢。”一见了孙途的面,狄鹰扬便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夸张地说了一句后,又垮下脸去:“只是这么一来,你可把我给害惨了。”
“九哥何出此言?”孙途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真有些摸不透他突然造访的用意。
“额,就在昨日,我已从天武军调到了虎贲军,也就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了。”狄鹰扬很直接就道出了真相,唯一隐瞒的就是这非他本意,而是二哥做的决定。
可即便如此,也让孙途吃了一惊:“九哥你这是何必?天武军可是上四军,要比我虎贲军强出太多了,这也太委屈你了吧?”
“咱们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何况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你进了禁军我总是要帮你的。这不光是帮你,还是为了小妹嘛。”狄鹰扬一脸义气深重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昨日还为此大为苦恼,都不知叹了多少回气。
即便是孙途,这时都有些感动了:“九哥能如此为我,孙途必铭记在心!可现在军中情况你也知道……”
“正因如此,你才更需要我。我狄九别的本事或许不怎么样,但论和那些衙内公子交涉,还是有些门道的。三郎你应该也在为难,不知该如何把人给拢到身边,听从调遣吧,这事交给我!”狄鹰扬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你给我几日时间,总是能叫他们乖乖回营,然后我们再论其他。”
这一点上他还真就解了孙途的燃眉之急了。事实上,在昨日回来后,他便想到了只凭这一杀,以及樊明怕是很难真让那些各有背景,不怕军纪的衙内们就范的。毕竟这些年他们都是如此过来的,连高俅等人都拿他们没有法子,自己一个初来乍到,几乎没有什么实权在手的新官又怎么可能真震得住他们呢?
可现在,话都放出去了,他也只能硬撑了。要是三日后他们真不肯从令,说不得只能再闹上一场,杀几只鸡给猴子们看了。反正以他现在的功劳名头,倒也不怕得罪了人。
不过狄鹰扬这么一来一说,事情显然就有了转机。孙途已经了解这位舅哥是个交游广阔,朋友遍城之人,想必与同样出身的那些衙内也有的是共同语言。所以由他出面,自然就比用强要好太多了。
当下里,孙途立刻正色抱拳:“要是九哥你真能说服他们回军营,便是大功一件,我定会在事后向朝廷如实禀奏。”
“哈哈,先不提这个,等以后事成再说。”狄鹰扬大气地一摆手,依旧是一副只论付出,不求回报的模样。这也正是他多年来在汴京小有名声,被许多衙内公子们视作至交朋友的关键所在了。
孙途点头,也没在此事上多作纠缠,毕竟说再多也不如付诸行动:“如此,就有劳二哥了。”
“不过,这事三郎你也得出份力才行,毕竟我人微言轻……”狄鹰扬来时已经想好了办法,这时既已达成共识,也就把自己的意思给道了出来。
孙途听完他的话后,也没做太多的迟疑,当下就应了下来:“就这么定了。一切由你安排,至少在事成前,我都听你的命令。”
“哈哈,能让三郎你这么个能指挥十多万大军平定乱贼的三军统帅听从我的意思行事,我狄九当真是受宠若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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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日里,狄鹰扬虽未再去军营,却比之前要忙上许多。整日里从早到晚都不见有停歇的,不断通过自己的渠道去找那些挂属于虎贲军的衙内公子哥们。
就像孙途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