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晨跟着老师傅跑了一段时间的公路,也知道中年交警在为什么事情发愁:在连接着沿海城市与临城的高速路上,常年活跃着一伙暴走族。
他们惯于从高速公路上的围栏破损处潜入车道,而后假装行车,悄无声息地跟着落单独行的司机们,趁着司机们停在应急车道上休息时现身,进行拦路抢劫。抢完之后,他们便搭乘着越野,又从围栏破损处扬长而去。行事神头鬼脸又滑溜如泥鳅,让警察们根本抓不住这帮混账。
暴走族们一度成为了横在警察心头的一根倒刺。
为着暴走族的事情,罗晨觉得,他那倒霉师傅的发际线都靠后了不少。
然而这两天,罗晨的师傅却万分轻松愉快,甚至还一改平常严谨刻板的老学究风格,拉着罗晨和一干交警大队的同僚喝了回夜啤酒。一度让交警大队里的交警们怀疑这老师傅最近中彩票了。
只有罗晨知道,他师傅会这么高兴,是因为高速路上的那帮暴走族们终于落网了!
·
周末的时候,罗晨和已经愉快了一周的老师傅一起回了师傅家吃饭。
趁着师傅停车,师娘做饭的空档,罗晨和师傅家的小女儿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小姑娘刚刚上大学,和罗晨年岁差不多,两人倒也说的上话。
一边看着电视,少女一边好奇地向罗晨打听暴走族们的事情,问询罗晨,抓到暴走族们的那一晚到底是个什么场景。
想起一周之前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罗晨到现在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傍晚时分,他和他师傅忽然接到了交警大队的通知,让两人跟着刑警大队的人去高速公路上抓捕暴走族。罗晨当时还在奇怪,抓人就抓人吧,怎么要捎上俩交警呢?
然而等到了现场一看,罗晨才顿时明白,为什么刑警大队抓人要带上他们了。
那些个让老师傅恨得牙痒痒的飞车党们被捆猪似的背靠背捆在了一起,一块路牌一夫当关地耸在高速路的中间,暴走族们的越野车横陈在路牌之前,似乎是为了规避这突然出现的路牌,这才险些打滑侧翻。
望了一眼那块被从围栏边拔出来放在道路中央的路牌,又瞅了瞅哀嚎不已,被打得头破血流们的暴走族,罗晨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
感情带他和他的师傅来,是为了处理路况啊……
先是把用铆钉钉在围栏边的路牌硬生生地拔出来,而后又把暴走族们痛殴了一通捆了起来……
制裁这帮混账玩意儿的大神究竟是哪路神仙啊?
就在罗晨吞口水之际,突然有人越过勘察现场的刑警,走向了正拿着测绘机勘察路况的罗晨。
罗晨偏头,与一张端正俊气的帅脸打了个照面。
来者身上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衬衣,袖口被挽至手肘处,似乎之前进行了一番剧烈活动,这会儿额间渗着些许薄汗,散发着一股男x_i,ng特有的荷尔蒙。饶是自小便坚信自己是个笔直笔直的钢管直的罗晨,这会儿见了眼前的青年,也有些控制不住地心头一颤,莫名有些腿软。
对方手上戴着开车用的黑色无指手套,一般开车的司机并不会专门戴这种防滑手套,青年似乎是个专业车手。
他曲起手肘,随意地用手臂揩了一把额间的汗水。
“你是交警?”青年淡淡地扫了罗晨一眼。
罗晨估摸着这人应该是被暴走族们尾随的司机,又因着对方帅气的长相而对青年有些心生好感,便语气温和地宽慰道:“没事了,这位司机朋友,别害怕。警察已经到了,那帮想抢你的暴走族会由我们警察制裁的。”
青年却是诧异:“我为什么要害怕?”
罗晨:“啊?”
青年随意地抬起手,指了指那帮被警察解开绳子,铐上手铐,准备收押带走的暴走族们:“该害怕的人应该是他们吧。”
仿佛是听到了青年的声音,暴走族们顿时躁动起来。
有个捂着下体的暴走族更是直接跪在了警察脚边,抱着警察的大腿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杀猪般地嚎了起来:
“警察同志!带我走吧!求求你给我主持正义啊!别让我再看到那个恶魔了!”
罗晨:“……”
青年蹙了蹙眉,似乎是对暴走族的哀嚎有些厌恶,对罗晨道了一声稍等,便径直走到了警察那边,而后……又踹了那捂着下体的暴走族下面一脚。
罗晨倒抽了一口冷气,莫名觉得自己也有点胯下一紧。
耸了耸肩,青年不以为意。他走回路牌旁边,扬了扬戴着黑手套的右手。
罗晨正想问他准备弄啥呢,就见青年突然出手——
而后一把拾起了路牌!
他开口问询罗晨:“这路牌要放回原处,是不是?”
罗晨被吓得差点没把刚才咽下去的口水喷出来!
他是交警队的,自然知道这路牌重量几何。
几十斤的铁路牌啊,这小哥想提就提???
路牌不要面子啊!
罗晨有点风中凌乱。
待青年按着交警队老师傅的指示,把路牌放回原处后,又去刑警那边和自己的同伴一起录了口供。直到青年坐着同伴的跑车消失在了夜色深处后,罗晨才猛地打了个激灵,回过了魂来。
他之前和警察们一起赶到这里时,现场除了那帮不知道遭受了怎样非人待遇的暴走族们,就只有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