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就像是依偎在一起的姿态,如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几乎同为一人时那般毫无间隙的亲昵。
“另一个我。”
“嗯。”
“你……你们不会再有事了吧?”
那抵着他的额头的下巴微微顿了顿,搂着他的肩的手也像是安抚他一般轻轻拍了一拍。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上一次,是因为巴库拉你才会……这一次巴库拉已经死了,所以你……”他的话语微微顿了一顿,“还有‘他’都不会再和上一次一样了,是不是?”
在他看不见的上方,紫瞳的少年王已是失笑。
“你从昨天就一直犹豫不决想要问我的话就是这个?巴库拉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只是……”
话说到一半便消了音,似乎是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不只是想要问清楚这件事,还有……想要道歉。
就算是以为了另一个他好为理由,他亲手将另一个他送回冥界、他亲手杀死了另一个他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再一次见到了,你想要说什么?】
不知道,哪怕是到了现在也还是不知道。
但是最起码,首先一定要道歉……
“还有什么?……算了,我大概也猜得到。”
这句话让游戏握着对方背后衣服的手下意识紧了一紧,半掩着眼的睫毛也抖了一抖。
可是那拥着他的手臂仍旧是温暖的,紧贴着他的颊的肌肤传递过来的热度,连带着掠过耳边的说话时的吐息的暖意。
“伙伴,不要忘记,上一次也好,这一次也好,让我再度记起过去的,都是你。”
“你帮了我很多。”
话说到这里,突然一个转调。
“——而且伙伴你总是不记得我的话。”
上方传来的低低的笑声透入耳中,一分责备,五分无奈,十分暖意。
彼此依偎的身体,像是以前,又不像是以前。
那个人低下头,他的额,轻轻贴上他的额。
近乎碰触的鼻尖能感觉到彼此呼吸的热度毫无嫌隙的距离。
“不需要道歉,因为我没有生气。”
“我说过的吧?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对伙伴生气。
他对他微笑。
飞扬锐利的眉眼,收敛着往日里刺目的锋芒。
深紫罗兰色调的瞳孔,仍旧是很久以前融化出的最柔软的弧度。
“所以,伙伴也不要再生自己的气了。”
房间里长久没有了声响,安静得仿佛能听见风掠过的声音。
而后,低低的嗯的一声。
房间再一次归于宁静。
——
天已经彻底黑透了,一轮明亮的圆月高挂夜空之上,点点星光在黑幕上点缀。
当准备回到寝室里休息的法老王和王弟一行穿过花园的长廊时,捧着一大堆公文急匆匆地赶来的赛特大神官让他们停下了步伐。
星光落进年轻法老王绯红的瞳孔里,让那眼底依稀像是火焰燃烧一般明亮。
翻阅着刚刚呈报上来的紧急公文的法老王瞥了站在他身边脸上露出明显困倦神色j-i,ng神不济的王弟一眼,略微迟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他的王弟柔软的发。
“你先回去。”
他说,侧头示意几名侍女先随王弟离去。
而他准备将手头这件颇为麻烦的政务处理完再回去就寝。
此刻今天下午瞒着法老王跑到另外一边找人还在墙壁上爬上爬下而后在即将被法老王察觉到不对劲的最后一刻险险地赶回去的年少王弟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下午消耗的大量体力让此刻的他已是困倦不已,点了点头,便听话地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夜空里明亮的月光落下来,让他身后的白色披风飞扬的影子落在地面起伏不定,而后渐渐隐入树木草丛之中。
年轻的法老王抬起头来,看了王弟隐入黑暗中不见的背影,不知为何轻轻皱了皱眉。
他还在想心底突然泛出的那一丝悸动是什么,可是一旁赛特的说话声吸引了他大半的注意力,他低下头,心思落在了手中的莎草纸上。
因为本来剩下的路就不远了,游戏很快就回到了他熟悉的法老王的寝室里。那些本是跟在他身后的侍女自然而然留在房间外面,等待着法老王的归来。
年少的王弟走入内室,随手扯下套在颈间的披风扔到一边,然后眯着眼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他颈上金色的细绳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连带着挂着的纯金戒指折s,he出一道光来。
正临着宽阔无垠的尼罗河面的长长的阳台正对着夜空中的明月,从房间里看过去,便能看见银色的月光洒在此起彼伏的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就像是尼罗河中藏着点点星光。
那点缀着水波的星光照出来,和夜空中的星光交相辉映。
一阵带着尼罗河水s-hi润气息的夜风从蜿蜒的河面上吹来,于是那悬挂在阳台上看似能遮掩住房间却过于透明近乎似有似无的雪白轻纱飞扬起柔若无骨的弧度。
它以舞者一般曼妙的姿态飞舞着,又轻柔地落下。
舞动中,它若有若无地将银白色的月光放进室内,让房间里越发透出一股安静神秘的气息。
埃及年少的王弟走上前,注视着前方尼罗河秀丽的夜景风光,脸上露出放松的神色。
雪白的薄纱再一次轻柔地飘起的时候,掠过他白色的颊,那柔软的感触让他下意识让目光跟上薄纱扬起的方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