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理一边跟着出来，一边还在解释。

“你自己看，这是一个月测试下来的数据的，你让我怎么去向客户解释。”刘惠惠声音越来越大。李经理已经难以招架，脸涨得通红。

公司的员工大都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着争执的双方。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挤眉弄眼，有的则假装镇定。

“吵p吵，要吵出去吵。”在看了一阵天花板后，我从嘴里发出声音。音量并不十分大，但足够清晰。

刘惠惠听到声音，嘴巴习惯性的张开，准备转移目标，向发话方开炮。但一看是我，嘴唇动了几动，还是闭了嘴，坐了下来。李经理也百米冲刺的跑回自己的座位，并向我投来感激的一眼。

何子君早已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看了我一眼。而后开口到，

“刘经理，李经理，到我办公室。”

……

（十八）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让我一天心情变好的电话。孕妇顺利的生下了个九斤姑娘，孩子和母亲情况都比较稳定。孩子的父亲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哽咽着对我说“谢谢。”

并且把他的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告诉我，包括老家的。因为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拿到，所以，4000块钱尚未凑足，他意思先把手头上现有的钱先给我送过来。我让他先好好照顾妻子和女儿，钱等他方便的时候再给也不迟。说完这些，我听到电话那头从未谋面的一个男人的哭声，用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语言反复的说着，尽管我从字面上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分明听清楚这是重归于生命的心灵的感激。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头海里还停留在白天我在何子君面前的自暴自弃和摔成两块的印章。

我起身从书柜中的小箱子翻出了一对寿山石材质的貔貅印章。那是一次我无意逛古玩市场偶得，本来我想自己亲自篆刻。貔印章刻我的名字，字面阳刻朱文（阳刻为凸形状，底白字红）。貅印章刻她，字面阴刻白文（阴刻为凹形状，底红字白）。为了慎重，我曾找了几块软硬不同的石头，反复篆刻。因为我只是在学校时代，非系统的学过些篆刻的皮毛。我怕自己辱没了寿山石的貔貅印章，更怕玷污了她的名字。

可是当我有把握篆刻的时候，有些东西我无法把握了。

这枚貅印章，因为我经常用手摩挲把玩，所以石面附着一层极薄的手油。也曾用白茶油薄擦，所以更显得洁净莹澈。

我看着这枚印章，不仅陷入了沉思。

不如刻何子君的名字赔给她，那么从打稿开始吧……

我看到过所谓篆刻艺术家的作品，字面飘逸，神韵空灵。常常拍出高价。

但是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下里巴人”更值得尊重。他们一字一画的努力支撑着家，同样厚重的雕刻着“责任，诚信，给予。”

（十九）

自从发生了办公室那一幕后，我尽量避免和何子君非公事的接触。

上班坐电梯，偶尔碰到她也在等电梯，我冒着迟到的风险，等下一班。看见她拿着杯子去倒水，尽管我也口渴的厉害，我也只能先用口水自己解决一下。要去洗手间，看到她有意思也往那里解决问题，我非人道的强制自己忍住。

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这次早上手机正好没电，所以第二遍的闹铃没听到。等我习惯性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好好的梳头洗脸刷牙了。我一跃而起，忙着刷牙洗脸，头发没梳，镜子没照，换好衣服，拿着手机钱包就出门了。

我一路狂奔，跳上公车。看到全车人都看着我，难道我的起跑速度和弹跳力已经到了令人惊舌的程度了吗。对不起，这不是我所关心的，我现在关心的是大桥堵不堵，路况好不好，能不能按时到达公司。

下车再用余力奔到公司，我的耐力不太好。在电梯就要关上的一瞬间，我用类似阿诺德.施瓦辛格在终结者中的动作一只右手把电梯门扒了开来。我这种野蛮的方式，显而易见吓坏了一部分人，要不怎么我一上电梯，后面的人全部主动缩成一个小团体，留了相当大的一个空间给我。他吗的，我还没配1887霰弹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