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走进寝殿,一头扎在床上,凤莫累的不想动。寂现身坐在床头,轻轻抚着凤莫的黑发,没有说话。
“寂,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凤莫清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悲伤和无助。“我不想被困在皇宫里,不想被困在凄冷的笼子里。”
“莫……”
“我们逃吧!”凤莫抓住寂的衣袖,仰起脸,眼中透着哀求,“带我逃吧。”
寂伸手覆上凤莫的脸颊,展颜笑了,“好。”不管去哪儿,我都跟着你,永远永远。
“你们能逃到哪儿去?”洪亮的声音响起,刻意拔高的声调,让屋内两人一凛。寂起身挡在凤莫面前,警惕着门口悠然走近的凤业。
凤莫从床上爬起来,倚着寂站立,沉下脸冷冷的说:“大皇子是何意?”
凤业走到寂面前,无所畏惧地与之对视,面无表情向凤莫说道:“请吧,月国使团正等着二弟。你不想我凤国难做吧。”
凤莫看着凤业,两双不含感情的眸子,从小就是这样直来直去,没有掩饰,没有虚假。却生死不容。
“月国只允许你带他去,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凤业神色如常,自顾说着。
凤莫收回目光,拉起寂的手,越过凤业往外走,头也未回。“有寂陪着,黄泉不惧。”
凤业身形一震,缓缓转身,早已没了凤莫和寂的身影,苦笑一声,我这是何必。
凤莫拉着寂一路往皇宫门口走去,冷冽的秋风扫落黄叶,枯枝颓然地迎风摇晃,冰凉的空气覆在枯草地上,留下浅浅的足印。还记得回京时夏末的清风,凉爽舒适,吹起优柔的衣袂,轻舞荡漾,仿佛将要飞出金丝笼的小雀,鸣的欢畅,笑的明媚。转眼秋日黄叶,萧索寂寥,竟不知梦消逝的如此快,晃眼即变。
车辇压过黄土铺就的官道,弯弯的车辙映在夕阳下,满地金黄。
一个小包袱,一位携手并肩的爱人,再无其他。凤莫侧头靠在寂的肩上,嘴角挂着淡笑,望着车帘外缓缓向后移动的稻田,安宁而平静,似乎一切皆没有改变。
寂将车帘放下,搂紧了凤莫,让他舒服地躺在自己怀里。
“你也让我再看看这国家。”凤莫淡笑着说,窝在寂的怀中却也没动。
“有风。”寂淡淡地说。
翻了身,凤莫抱住寂的腰,嗅着清冷的味道,舒服地蹭两下,突然笑道:“你腰好细……还是我长大了?以前都抱不住的。”
寂没有接话,一只手轻轻抚着凤莫的长发,感受怀中不算暖和的温度,运起内力调着自身的体温。
感觉抱着的身体渐渐发热,凤莫搂的更紧了些,恨不得将脸贴到肉上去。拱了几下,身上热乎些了,又笑道:“有内力真方便,省了钱买棉衣,开支也能节约不少。我们以前存的钱可带上了?”凤莫自顾说着,也知道寂不会答。
“以后多攒些,开客栈好么?或者办学堂?哎,我可没有苛待你,那些钱是我自个儿一笔一笔攒的,你说我是不是很贤惠……”
寂听着怀里的人兴致勃勃的言论,原本的担心消失不见,不自觉带了笑意,听到这,竟点了点头,笑着接道:“很贤惠。”
凤莫惊讶地抬起头,寂脸上的笑意未退,英俊的面容衬着难得一见的笑,仿若冰凌化成水滴,折射一缕温暖的阳光。于是乎,凤莫笑开了,如夏花般绚烂。
忽而车身一晃,寂连忙扶起凤莫护在身后,挑起车帘向外打探。只见车队外围了一圈夜行衣打扮的杀手,十来把明晃晃的长剑指着凤莫坐的马车,四周安静的一丝风声也无。寂用身形挡住凤莫,拿起搁在一旁的九珠剑,缓缓抽出剑身。
长剑刚露出全貌,清鸣彻天,泛着白光的剑尖眨眼间划过眼前,寂忽而消失,又轻飘飘落在马车顶上。离马车最近的杀手已睁着眼躺倒在地,神情未变。
剩下的人一齐出动,飞身直直奔向马车。寂冷冷地看着周围一圈晃眼的长剑,剑尖泛着寒气向自己冲来,却慢如飘絮。立持九珠护在身侧,旋身而起,铿锵几声,将攻势一一挡开,顺势削了一人右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在车帘上溅了一长道。凤莫刚抓向车帘,打算下车观战,被车帘上突来的痕迹吓得一愣,继而皱眉,仍是掀开帘子下了车。
立在马旁,凤莫追随着寂的身影,凛冽的剑势,犀利的剑招,招招见血。只有在寂出剑对敌时,凤莫才想起,他终归是影,是暗处嗜血的杀手,不会给敌人一丝生机。也许残忍,也许血腥,但那把剑始终都会保护自己,绝无背叛。
周围的月国侍卫拿着腰刀,在外围布好防御,却没有上前加入战局的机会。寂一边挥剑,一边观察,似乎这样也不错。暗地冷笑一声,一剑挑断面前一人的手筋,将落下的剑踢向旁边的黑衣人,寂翻身一脚蹬在车辕上,顺手搂住凤莫,借力往山林里飞去。
凤莫只觉腰间一紧,空气往衣襟里直灌,眨眼间便出了包围圈,山林高树飞速后退。冷风凄厉,刮得耳边呼呼直响,只有身边的怀抱是温暖的。紧紧抱着寂的腰,将脸靠进寂的胸膛,暖和的温度顺着脸颊流进心里。
只要有你,就算逃亡天涯,又如何。
☆、第五章逍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开晨雾,踱着碎步走进山洞。凤莫眯着眼醒来,挡了眼前晃眼的光线,靠在茅草上等待眼睛适应,才撑起身,恰好见寂进了山洞,用黑色衣摆兜着野果。拿竹筒里的清水梳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