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来……这竟是牺牲……原来他二十四岁了还是处子……原来……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宁觉非出神地看著那三个人,良久才道:“从鸾,你回去吧,我自己再去查探一下。此事我务必要弄个清楚明白。”
江从鸾点了点头:“好,我先回你府中等你。觉非,无论怎样,你千万不要冲动。”说到後来,他的语气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宁觉非咬著牙,轻轻点了点头。
江从鸾看著他利落地消失在夜色中,这才悄然从原路返回,出了角门,缓缓地往神威大将军府走去。
宁觉非一向爱穿黑衣,这时将袍角扎进腰带,借著暗夜的掩护,飞身隐入树丛,贴地急行,无声无息地接近了暖亭。
这亭子四周都是各种花树,只有进门处有一条青石板路。宁觉非避过了那条有人进出的地方,从反方向进入百花林,迅速地在夜色中穿行,最後蹲身贴到亭壁上,一动也不动了。那里正是亭里s,he出的灯光的死角,即使眼力再好,若不是近到跟前,是绝不可能发现他的。
他缓缓地呼吸著,不发出一丝声息,凝神静听著亭中的动静。
澹台昭云在哭。
云深的声音很痛苦:“昭云,对不起。”
澹台牧的声音很沈重:“妹子,这是为了国家,你要怪就怪为兄吧,不要怪云深。”
澹台昭云一听,更是痛哭失声:“皇兄,为什麽?为什麽要我做出牺牲?我自小跟云深定亲,一直就在盼著快快长大,好嫁给他。云深,你不也是这样的吗?你一直在等我长大,一直在等著娶我。你……为什麽来了一个宁觉非,我们就要分开?难道非得用这种方法才能留住他吗?”
澹台牧长长地叹了口气:“妹子,父皇薨逝时你也在,当知父皇的毕生憾事,也亲眼看到我在父皇面前立誓,定要拿下南楚江山,让我北蓟国富民强。如果没有宁觉非,我们要完成这个愿望是何等艰难,你也是知道的。便是燕北七郡我们就屡攻不下,更别说南楚的万里河山了。当日在剑门关,宁觉非单骑杀退独孤及,我们就开始对他十分注意。後来在燕屏关,宁觉非神出鬼没地从我军的重重包围中救走了景王和游虎,就更让我们震惊了。不单是我们,西武和南楚也都在想尽办法招徕他。南楚派荆无双冒险前来,就是想拿他们的结义之情引他回去。赛马节前,觉非有一晚大醉而归,云深在他身上发现了独孤及最珍爱的贴身之物九骏玲珑。妹子,你不是那种躲在深闺中不知世事的小女人,你应该知道,如果让那两国任何一国得了觉非,我北蓟都有极大的危险。觉非在蓟都的那段日子里,云深什麽都试过,财帛他不爱,美人他不要,荣华富贵於他如粪土,却只独重情义。你说,要比结义之情更深的牵绊还有什麽?他既喜欢云深,自然只有他做出牺牲。妹子,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如果觉非喜欢的是你,我也一定会让你嫁给他,云深曾经为此做好了准备,若果真如此,他也绝无怨言。”
一向爽朗大方,有银铃般笑声的澹台昭云此时真是哭得肝肠寸断,她不断地问著:“为什麽?为什麽?云深,难道我们一定要为国家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你定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受这样的折辱?”
云深一直没吭声,这时才低低地道:“觉非乃盖世英雄,待我情深义重,这也算不上是折辱。”
“可你不爱他。”澹台昭云尖锐地道。“你不爱他而又不得不与他做那种事,就是至大至深的折辱。云深,你爱他吗?你敢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吗?你爱他吗?”
云深却沈默著。
澹台牧深深地叹息道:“妹子,你别逼云深了,他这些日子……心里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