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白色坐在桌边也不回头,放下已经空了的茶杯站起来,双手放在腰后依旧背对着上官靖,上官靖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剑便指向那个身影,卖什么关子?
“剑,不是你拿手的吧。”那个人突然开口,上官靖在心底佩服,原来还是个高手,未转身看见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光凭一股气劲就猜到此时指着他的是把剑。
不过他上官靖向来不是善类,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让他觉得这个人是走错了门打算马上离开的,他一点也不信,只是昂起下巴:“说!你是谁?”
“上官家向来善弓箭,我记得你们上官家历来为官,在朝为将,到了你就更厉害了,十三岁便得到了先帝的赏识,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那声音越说越低,后来像是在喃喃自语似的:“大将军……是大将军了啊……”
上官靖扬了扬剑气,那白衣男子才转过身,像是有风吹过似的,他额前的细发扬起,露出一张倾城容颜,让上官靖呼吸一窒。
一双狐狸眼斜斜勾起,细长的眉毛淡薄的很,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双薄薄无色的唇,淡褐色的瞳孔在与人对视的时候,仿佛要将人吸进去,带入一个无我之境,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上官靖看着那双淡褐色的瞳孔,竟然无法移动双脚,一把剑笔直的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他白皙的皮肤与剑光几乎合成一体。
“上官靖,漠北一片摄鹰王统领,他有朝一日当上大漠之主顺从天意,你不可逆天而行。”那声音清冷,说出的这句话才让上官靖回过神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上官靖没有放下手中的剑,冰冷着一张脸看向那人。
“知不知道名字不重要,你要记得我这句话,他日若再见,或许我们就不会这么对谈了。”那人身形一飘,竟就这样化成一阵风离开了,上官靖还愣在原地不知所以,刚才那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他的幻觉?
‘吱呀’一声窗户被风吹关上,他猛回过神,记得明明出门前关了窗户,来时开了,他关了之后,现在怎么会开了又关?
看着放在桌边的那盏茶杯,总算清楚这不是一时幻想,世间竟然有那么动人的容颜,分明是个男的,却在不自觉中透露出几分妖媚,尤其是那双淡褐色的瞳孔。不过,他说的却是让上官靖不得不深思熟虑的问题,什么摄鹰王有朝一日当上大漠之主是顺从天意,让他不可逆天而行。
什么是天意,什么是逆天而行,可笑。
摄鹰王,他倒是听说过,这个人当上漠北的领头人物还是因为短时日内就灭了一直在漠北嚣张的马贼,杀了黑鹰,故来摄鹰王之称。又听说那人是刚入大漠不久,从中原来的,和悦华竟然同样来自中原,看来中原人才济济,不可轻视。
狸儿刚从漠西疆门城出来,背对着疆门城的城门,没有回头多看一眼,做到这个份上他也算是尽心了,遥想两百年前的事,一场场过往还历历在目,他记不得那些人的容颜,可却一直记得他们的名字。
两百年前的战神——卫鉴。
两百年前的大将军——上官迎阳。
这两个人在他的生命中足足消失了两百年,他想再过八十年后他就该忘记一切了,却不想还是要自己亲自来走一趟。回想今日所看到的上官靖,眉宇间依稀有几分上官迎阳的气势,当年那个喜欢跟在他身后喊‘胡哥哥’的小孩儿后来也长成了硬朗的少年,又从少年蜕变成手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
他看着上官迎阳长大,实在不想在之后的战争中,让迎阳的子孙和印瞳兵戎相见。
回到漠北的时候,印瞳也刚从外面回来,满身风尘的样子,看来是训兵后的效果,他每回总喜欢亲临现场给每一个将士加油。总是过于认真的付出,才让狸儿有些不自觉的将印瞳的事看做自己的事一般,希望也能帮他达到他的目的,虽然至今,他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印瞳一定要推翻现在的卫家朝政,换自己来当。
或许等到有一天他愿意说了,那个时候他若问一句,自己也不介意将两百年前的过往说给他听。
印瞳一抬头便看见满身白衣的狸儿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抬起手欲做敲门而未敲的模样,晃了晃神后让自己疲惫的身子放松下来,走上前去:“找我?”
狸儿扭头看见印瞳,伸出的手缩回了袖子中:“其实,也没什么事。”
“那不如陪我聊聊吧。”印瞳说,然后推开房门,让狸儿跟着自己进去,其实经过一整天的训练已经很累了,可看见狸儿似有事又似无事的站在他门口就知道。其实这个人是碰见烦心事儿了,或者什么事情让他勾起了以前的一些不愉快。
和沙华一样,沙华有时因为一件小事就会一整天沉默不说一句话,不是那件事勾起了他思乡之情,就一定是勾起了他思念家乡某个人的心。
只是不知道狸儿被勾起的又是什么……
换下一身脏了的衣服,大冬天的印瞳就穿着一件里衣,坐在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而后又给狸儿倒了一杯,看着狸儿将杯子端起喝一口,他才勾起嘴角。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狸儿也会跟着他一起喝茶了。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狸儿开口,一双眼睛看向印瞳。
印瞳突然觉得好笑,分明是这个人想要和他说些什么,让他找了个台阶给这个人下了之后,反而变成他有话要说了,他……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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