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幽若格外地防备聂风——实在是被上一回聂风与嬴政才是父子的想法给吓到了,遂一上来就将聂风隔了开。至于走在嬴政另一旁的步惊云,幽若扬了扬眉,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这就是一个闷葫芦,毫无威胁力。
各色花灯点亮了十里长街,似一条柔和的光带,温柔地照耀着过往行人。
人们的脸上满是喜悦,这里处于天下会的势力范围内,如今天下会的税收并不重,他们也有了闲钱来为家里的女孩置办些新鲜玩意儿。
幽若见了那些新鲜的小食双眼一亮,面人、酥饼、糖葫芦……她几乎一样一样地试过去。嬴政担心路边的小吃不干净,并不许她多吃,只许每样尝上那么一口。幽若郁闷了一下下,很快就开始与众小童“分享”零食。
秦霜及断浪二人是被大人带着出来过的,不至于如幽若这般“没见过世面”,倒是一直随着父母隐居的聂风并赵华锋初次见到这些小吃,难免有些兴奋,嘴上也没停过。幽若见步惊云一直抱着双臂跟在嬴政身后,趁步惊云不注意将一颗糖葫芦塞进步惊云嘴中。步惊云眉峰一皱,到底没做出当中吐食这等不雅之事。只是这酸酸甜甜的味道实非他所爱,故而吃得十分纠结。
嬴政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许是因为今日的灯光过于柔和,竟让他素日凌厉的眉眼看起来也温和不少:“云儿,没试过这些?”
步惊云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了半响,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从前,继父虽然关心他,但早先忙于山庄之事,后来又忙着照顾他病体沉重的母亲,是没有时间带他出来玩的。
步惊云并不在乎是否能够出来玩,然而此刻,在这样一种环境下,街道上众人的喜悦的的确确感染了他。步惊云的眸光倒映出灯火的光芒,他想,他体会到了一种名为幸福的味道。
愣神间,手中便被塞入了一根硬杆。步惊云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上多出来的东西,这是一盏七彩琉璃风灯,j-i,ng致小巧,做得极是漂亮。步惊云又望了眼将风灯递给自己的嬴政,沉静如水的黑眸中似乎多了一丝困惑。
“他们都挑了灯,唯有你未挑。”嬴政指了指幽若及聂风等人。
喜欢吗?也并未。可为什么,感受着手中的重量,以及杆上残留的温度,他竟会舍不得放开?
一群人拿着各色灯火呼啦啦地涌向河边,有人将燃料点燃,而后将手中的灯放飞,直至隐没在漫天的灯海里,越飞越远。也有人手中的灯不能飞,便在灯上写上自家心愿,而后将灯放入河中,顺流而下,场面也颇为壮观。
在元宵节放飞花灯有照亮前途之意,聂风等人也随着人流将灯放了。步惊云见到这一幕,却抿紧了唇,将手中的灯往后藏了藏,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
嬴政见了,有些好笑,“不过是一盏灯,你若是舍不得,便不必放走,带回去就是了。”
鞭炮声过后,耳畔忽然传来幼童的啼哭声,原来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与大人走散了。既然见了,便没有放着不管的道理,经过一番周折之后,秦霜将小孩送回了其父母身边。小孩的父母很是感谢秦霜,拉着他的手就要备饭表示谢意,秦霜几番推辞,并表示家中长辈还在等候自己,方才得以脱身。
“若是云儿走失,不知能否寻到回家之路?”嬴政忽然开口。
步惊云静默半响:“我认路的。”
“那便无碍。”嬴政并不明白为何在那一刻,自己会问那样一个问题,只因心中想问,便问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步惊云长大后,早已不再会因不识路而走丢,只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心,也是可以迷路的。而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入岔路口。
因心中有事,步惊云落后了嬴政一步,不想,正是这一步,使得他被人流挤出老远。
正努力地想要逆流而上,有只手忽然伸出来,拽着步惊云往旁边一扯。烛火一晃,步惊云小心地护住了风灯,忽然感到项间一凉,尖锐冷硬的金属抵在了自家的脖子上,因来人手上没轻重,很快在他幼嫩的脖项上划出一道血痕。
要害处被人拿捏住,步惊云眉也不皱,只是无悲无喜地望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人。
那人一连点住他身上几处大x,ue,而后足下轻功运转,将他带到一个偏僻的院落中。
几人方落地,立时便有人迎了上来。
其中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摇晃着手中的小鼓,将步惊云上下打量了一番,细声细气地道:“忙活了这么半天,居然就只抓到这么一只小虾米?若是城主怪罪下来,我看你们谁担待得起!”
“老大息怒,实在是雄霸那老匹夫武功高强,警惕x_i,ng又高,我们不好轻易下手啊。”
与小女孩看起来是双胞胎姐妹的另一个女娃娃冷笑一声:“所以,你们抓了个小虾米,就想要滥竽充数?”
“不是,老大,我看这个小孩也是有用的,所以费了那么大力从雄霸身边把他抓了过来。”
“哦?这话怎么说?难道雄霸还会为了这么一个小孩而特意找回来不成?”
那人擦了擦额角的汗:“老大,你有所不知,这是雄霸新近收的弟子,而且是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