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秘书过来收拾干净,易多言半躺在沙发上画图,上面催得紧,他也从没参加过这么大的发布会,给自己的压力也大,特别吹毛求疵。半天没画成一笔,神烦。
午后阳光和暖,吃饱喝足思 y- in |欲。裴继州左右看看,再熟悉不过的环境,面不改色地提议:“睡会午觉?”
易多言想了想,点好说好。没想到他一进休息室,裴继州也跟进来,警觉道:“你干什么?”
“睡觉啊,都送上门来了。”裴继州可大方了,跟昨晚如出一辙。
易多言哼了一声,进门前瞥了眼落地窗外,仿佛看见鸿雁南飞。
门关上,一室春光。
入秋后公司又圆满举办了一场冬装发布会,然后公司上上下下都在为年末佛爷的私人发布会做准备。众所周知,年度凛冬终于降临。公司一年到头大大小小发布会好几场,佛爷最重视自己的名声,又事关年终奖,没人敢不上心。
易多言都不敢马虎了,作为合伙人之一,天天按时打卡上下班。
他带着耳机画图,旁边来了人,把文件放在桌面上,一抬头吓了一跳,是jo。
才一个月不见,jo顶着一张素颜,有点显苍老,细长眼,眉毛都没修整,下巴还有青茬。
搞时尚的人什么时候出门上班还这么不修边幅了,易多言愕然,摘下耳机,露出不解的神色。他其实更不能理解,jo做服装设计,怎么甘愿半道转行做美妆了?
jo察觉到他不加掩饰的目光,没有强烈的鄙夷,有点欣慰,他苦笑道:“佛爷出差了,目前确认的消息是半个月都不会回来,这是那边提供的秀场选案,让你去商议。”
易多言接下来,有点呆呆的:“好。”
jo点点头,准备走,刚迈出一步又转身回来,低着头,轻声说:“我准备辞职了。”
“哦,那挺好。”易多言搜肠刮肚,言语苍白,他和jo按理来说是敌非友,反正换做是他绝对不会在自己最惨的时候撞枪口。不过他也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反倒生出点怜悯。
见他的态度,jo苦笑道:“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辞职,我就是原本想争一口气,拖着耗着,但蚍蜉撼树呢,这两天我也想通了,还算了吧。”
易多言指了指他身后:“要不,坐?”
jo摇摇头,到头来,全公司都认为他赖着不走是自甘下贱,唯一肯听他说话的偏偏只剩下易多言,一个他从头开始矛头指向的人。
“我没抄,不管你信不信。包括和你的设计重了,也只是巧合,我甚至还以为是你抄了我。之前那事我是真的怕了,没想到你背后有人撑腰,所以我发誓好好干。贿赂打样师,又从打样师嘴里泄露出来,听起来很熟悉吧,一模一样的套路,加上我还是当事人之一,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抄袭。有个污点,就一辈子得背着。”
“我找佛爷理论,他不站我。我又联系打样师,都知道他突然发财了,这些说服力还不够吗。合同在那,不会主动辞退我,佛爷让我主动提交辞呈,我不肯,他就跟韩经理商量把我调过去,先让我知难而退。”
“他们在公司里水火不容,其实私交好着呢,都是一伙的,一直这么干。言尽于此,你当心点吧。”
易多言愣头愣脑地听他说完,大脑像停转了一般。jo的话他的确是一个字都不想往心里头听,但见他这幅落魄的样子,他也不忍心泼冷水,只能问:“然后呢?辞职后,你准备怎么办?自己开工作室吗?”
jo摇头:“不干这一行了,我回老家,那里房价很便宜,我这几年赚的钱也够买栋别墅养老了。”
这年头人人都想买别墅,易多言腹议完,眼神很清纯,整个人在茫然的时候露出人畜无害:“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跟我说吧。”
斗了那么久,易多言都斗出感情来了。
jo笑了笑,看起来顺眼了些,好像冻僵的人濒死之际寻找到了热源。他点点头,走了。又一想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再见,走出门口时刻意遥遥地看了一眼,发现易多言已经在低头看文件,眉头轻皱,其实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他看得入迷,也都是奢求,这些年的追求终于落成一场梦幻泡影。
易多言也不是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抽空问了下小林。
jo的辞职信早就交给人资了,按小林的说法,jo目前人人喊打,连人资部都要故意卡他几天。
“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贱人找你麻烦了!你跟我说,我弄死他,人资部都是我们的好姐们儿,到时候卡他十天半个月的!”小林义愤填膺。他现在和路非凡统一战线,认定jo就不是个好人。
易多言无奈地说:“那你就跟人资部说,赶紧办完手续让他收拾东西走人,天天看着你不膈应我膈应,行不行。”
小林怯怯地说:“那好吧,我去催他们快点。”
易多言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佛爷一出差,所有担子都压在他身上。有的他不敢做主,想联系佛爷,结果还联系不上,只能去找秘书,一打听才知道未来两个月佛爷可能都不会回来,有事只能发邮件。
临近年末,各行各业都开始忙碌。连一年到头都忙得不可开交的裴继州都察觉到易多言的不正常,忙到没空理他,取消了每晚必玩的游戏。他好不容易等到上床,十有八|九筋疲力尽,压根就没j-i,ng力应付他。
于是裴继州重启一份被他束之高阁的收购案。
当时搁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