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蹲点的仿佛嗅到血腥味的野狗,纷纷围上来。裴继州没给他们好脸色,反正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就给物业发律师函,看谁把他的住址泄露出去的!
裴继州的怒火来得快去得快,等他走到家门口时,已经心平气和,然而一步踏入,他敏锐的感觉到屋内有人,登时气成了河豚。
“易多言!谁准你出院的!”
小田园颠颠地从卧室蹿出来,它太热情了,滑了个大马趴,迅速爬起来,连滚带爬到玄关,尾巴甩得啪啪作响。
——秘书提前一天把猫和狗都送了回来。
易多言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医生啊!”
这话没毛病,易多言要是敢偷溜,早就被巡房护士发现,一层层上报了。
裴继州无视小田园单方面的卖乖讨巧,径自换拖鞋:“你怎么进来的,楼下那群人没烦你吧。过了今晚,他们明天就不会再围着了,所以才让你明天回来。”
“没有啊。”易多言假装开玩笑,“我带了口罩和帽子,说是送外卖的。”
这谎言拙劣不堪,易多言在自欺欺人。
裴继州不戳破他的不安,走进书房。
易多言抱膝坐在书桌后,一见他就利落地跳下来退位让贤:“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出国。”
平日里裴继州不用的时候,易多言就抓紧时间占据椅子,能坐一秒是一秒,同时非常有眼力见的在他需要时就让位。
书房一角铺了张圆毯,那是易多言的地盘,散落他的ipad键盘蓝牙耳机,以及乱七八糟的零食糖果。
刘姨还比着易多言的身高抱回来一台空气加s-hi器,免得太干燥,她知道易多言想不起来用,买的还是自动开关机款。
“你怎么比我还急着走,什么都没准备怎么走。”裴继州解开手表,放到书桌上。
小田园:“汪汪汪——”
易多言缩到他的小圆毯里:“那得多久啊。”
裴继州瞎说:“半年吧,保守估计。”他站在圆毯边缘,有种看透的气势。
易多言是小市民惧怕大老板,全招了:“我下午在医院看见姚淮了,你——”
“怎么哪里都有他!”裴继州怒不可遏,无处发泄。
易多言一拍大腿提高嗓门:“你听我说完!谁准你c-h-a嘴了,给我坐下!”
裴继州有生之年没被人这么吼过,心中微妙,盘腿坐下来,想着等易多言训完了就轮到他训了。
终于能平视,易多言舒服多了:“他都告诉我了,你是不是低头求人了?你骨气呢!他们是什么人!”
他可以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也要拼个输赢胜负,可以被人掠夺成果,但不可能压下这口气,更别说登门求人了!裴继州怎么那么怂呢!
裴继州反应过来,乐了:“你当我是去求人的?宝贝,我们两家的爷爷相识,知道姚家和裴家的人都认定我们是世交,这种情况下,我去对付姚家,别人会认为我忘恩负义,虽然我们家早年就搬迁到国外了,但总不能不要面子吧。我跟你说,我登门拜访的确吃了个闭门羹,也做好了准备。传开了,至少没人说闲话了。”
易多言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旋即明白那爽朗的笑是笑自己傻瓜,他觉得自己的脸蛋很烫。他臊眉搭脸的,双手胡乱一摸,摸到根木奉木奉糖,粗暴地扒开塑料包装,塞进嘴里,半张脸鼓鼓囊囊:“呜呜,你继续说。”
“过了今晚就好了,我跟你迟早要公开,你可是个大人物,要做就完美无缺,不要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易多言骄傲起来,扬起下巴,还要装模作样自嘲道:“嗨,我算什么大人物,也就一百多万粉丝,真的算不上什么。”
如果人类能长尾巴,易多言的此刻一定高高翘起。
裴继州用来粉易多言的是随便注册的号,没有充会员也没进行认证,也只有两百多僵尸粉,以及一百多真粉,还都是和易多言的铁粉友好互关的。
目前他唯一勉强算是公关号的还是公司的产品宣传号,一个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的正儿八经账号。
裴继州看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捏了捏扁平的另一边脸,白皙的脸蛋热烘烘的,鼻息滚烫。
他害羞和喝酒都不上脸。
“还不放手!捏上瘾了!”易多言含含糊糊地骂。
话是说不清楚的,只是相互之间太过了解,张张嘴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裴继州依旧轻轻捏着不放,他最近学坏了:“当然上瘾了。”
易多言拽出木奉木奉糖,直接塞他嘴里,同时避瘟神似的往后挪:“吃吧你,还不堵上你的嘴吗。”
他莫名其妙地心如乱麻,平日里的舌灿莲花再也拾不起来,随便摸了袋零食拆开便吃,也是堵住自己嘴。
裴继州乐呵地叼着木奉木奉糖,顺便把妨碍大爸爸小爸爸造小人的狗丢到门外,关上门,抱着笔电和易多言蹭一张圆毯。
一个人正好,两个人嫌挤。
裴继州无视易多言嫌弃的小眼神,被喂了几个炭烧口味的妙脆角,趁机咬了口小指头,舔的都是口水。
易多言更加嫌弃,在他身上抹干净手指。
夜凉如水,裹者一小片二人世界,小范围的空间被加s-hi器喷得无尽舒适。
裴继州被抹得岿然不动,他把笔电搁在易多言膝盖上,按下空格键,视屏自动播放,神秘兮兮道:“来,宝贝,不要闹,给你看好东西。”
易多言:“……”
国内时间凌晨一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