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妻子一说到小七便偏执起来,李周书识相地妥协,继而劝慰妻子:“小七写的信你也看到了, 他在草原一切安好,只是因故不得回来。待他把那边安顿妥当,日后便长长久久侍奉在你身边。况且小七人虽然没回来,东西却没少往这里送。各式玻璃摆件、镜子、茶具库房都快要堆不下了。这些在宝市哪一件不是价值万金,说出去谁不羡慕咱们,这都是小七的孝心。”
“我缺这些东西吗?”美妇人轻哼一声,“小七不回来,送一堆东西又有何用!”
李周书轻笑起来:“若是没用,那上次金堂公主想求一架玻璃雕绘美人桌屏,你怎么舍不得?”
美妇人娇嗔他一眼:“那是小七孝敬我的东西,怎能送于他人。”
李周书摇头失笑正要说什么,突听得前方一阵喧哗。他先看了眼幼子的笑脸确定没有被吓到,才推开车窗问道:“发生了何事?”
守在车旁的护卫轻声道:“刚刚天上有黑色的仙舟前往北郊方向,引得众人喧哗。”
“怎么了?”车内美妇人问道。
李周书合上车窗,不怎么在意道:“大约是有术士从圣域来长安了,和咱们没什么干系。”
两人谁也没有把这当回事,却不曾想一个时辰后,一队黑骑卫从长安的方向疾驰而来。打头的是国公府管家。对方一见到李周书跟程宛如,立刻下马跪在地上,神色惊喜道:“七郎……”说完他惊觉失言,整个上半身跪伏在地,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李流光术士回来了。”
宛如一道惊雷落下。李周书和程宛如都愣在了当场。惊喜来得太快,直如做梦般。半晌还是程宛如先回神:“小七回来了?”
管家轻声应是。
“小七在哪?”程宛如一把抓着李周书,急声问道。
管家神色敬畏:“李流光术士是从皇家术士协会派人通知府里的,具体现在哪里奴不知。”
“我们回府。”程宛如径直道,满心都是小七回来的消息,不记得其他。李周书看她一眼,压下心中“李流光术士”五字带来的惊愕和凝重,脸上挂出轻松的笑意,扶着她道:“好,咱们回府见小七。”
……
时间往前倒退两个时辰。
当雄伟壮阔的长安城出现在千里眼中时,李流光心中蓦地生出一种解脱之感。他摆摆手示意蔡伸退下,视线所过,看到脸色已经发绿的骆光远偷偷松了口气,连一直面无表情的五郎都隐约露出一个笑容。
他心中哂然,面上却不显,抬头望着桌子对面的郭嵩焘术士,轻声道:“今天先这样吧。马上就要到协会了,在见杨馆术士之前,我和骆光远术士还须得准备一番。”
骆光远闻言飞快点头。
郭嵩焘撇撇嘴:“见杨馆小儿有什么好准备的。”
以他的年龄和身份,称呼一声“杨馆小儿”倒是没什么错。不过他也知道李流光和骆光远跟自己没法比,只得略带遗憾地收起面前的木牌,抬头吩咐一旁记账的郭向明道:“算算总账吧。”
可怜郭向明身为三阶术士,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受人敬仰的人物。即便大唐皇帝对上他也须得和颜悦色。然而此刻却像个凡间的账房伙计一样,被郭嵩焘支使着,脸上还的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他苦笑着拿出手中的记账本,上面的数字不用看也了然于胸。
他径直道:“骆光远3.9万,李流光1.7万,沈倾墨1.2万。”
这些数字须得后面加上单位贯,依着一贯钱=一两银子算,相当于短短几天的时间,骆光远输给了郭嵩焘3.9万两白银,李流光和沈倾墨分别输了1.7万和1.2万两白银。
听到这个数字,骆光远已经发绿的脸色更加绿了一些。李流光自己也有些吃惊,他知道自己输了不少,不想竟是输了这么多。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五郎竟是输的比他少。他下意识看向五郎,沈倾墨冲他笑笑,温柔道:“七郎不用担心,我在长安还有些产业,够咱们还债了。”
李流光忍不住轻笑起来,望着郭嵩焘道:“您想要怎么结算呢?积分、资源还是现钱?”
郭嵩焘笑着摆摆手:“这些东西与我无用,结算就不必了。”这些钱虽然不少,但以郭嵩焘的身份,还不至于看在眼中,也不会跟几个小辈计较。比起钱财,他显然更看重别的。“倒是小七郎你做的这个木牌很有意思,某已经很久没这么用心计算过了。”
他说的木牌是李流光闲来无事找人做的一副扑克牌,是极薄的木头刻画而成,私下跟沈倾墨用来打发时间玩。不想第一次就被郭嵩焘发现,结果就变成了现在四人一起玩。
前世李流光很喜欢玩德州扑克,因此给郭嵩焘和骆光远讲述规则时用的便是德州扑克的规则。他自觉也算一名老玩家,初始颇有几分面对菜鸟的感觉。但谁想骆光远是真菜鸟,郭嵩焘却是隐藏dà_boss。除去最初几把不熟悉规则输了外,在吃透游戏规则后简直是神挡杀神,魔挡弑魔。尤其是宛如超能力一般的记忆力和心算能力,杀的李流光三人溃不成军,一路从霍林河输到了长安。
眼下他轻描淡写抹去了几人的欠债,李流光同沈倾墨、骆光远三人对视一眼,俱都欠了欠身表示感谢。相处一路,他们也摸到了郭嵩焘的性子,这些钱是真没看在眼中。
见他们三人没有推辞,郭嵩焘心情更好了,笑眯眯跟李流光道:“小七郎把这副木牌送我如何?正好在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