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刘守承不断给聂远风使眼色,他不是大臣也无官职,现今只与內监们站了一旁,然而聂远风丝毫不理会,看都未看他一眼,完全沉浸在他的皇帝梦中。
刘守承心中叹道:“真是天要令其亡,必先使其狂。”他仿佛看到了聂远风的末日,眼中露出深深的失望,暗自为自己另谋出路。
刘守承把一把扯下腰间佩戴的玉佩,用力摔在地上,清脆的碎玉声,令众人的目光转向他。
借此机会,他猛的朝聂远风使眼色。
聂远风终于想起刘守承所说之事了,朗声道:“如今大梁刚立国,就有乱臣贼子在尧城外叫嚣,寡人立即发出檄文声讨,传寡人圣旨,全国通缉三位亲王及尧城周边郡守,能取其首级者赐予官职。”
聂远风脸皮可真厚,自己刚做了乱臣贼子,马上反过来指责别人为乱臣贼子,不过寇丞相等一众风臣各个心中苦涩,他们从风国的忠臣,变成梁国臣子,他们心中都明白自己迟早会被取代,但家中老小的x_i,ng命牵制着他们,着实无奈,跪拜着昔日同殿为官之人,还要承受心中的灭国屈辱,如今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攻打尧城的亲王及周边郡守身上,但聂远风却要剿灭他们,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随后聂远风立即在案上洋洋洒洒地写下檄文,并封聂宣为太子,把兵符分派给聂家族中子弟,他们多有将才之人,聂远风的圣旨将传达全国,一来通知百姓已改国号,他聂远风是皇帝了,二来要全国各郡之军及边防军合力剿灭如今在尧城围攻的亲王们。
这场仗聂远风准备打很久,他想内外夹击把围城之人击灭,但是他小看了民心,他以下犯上,叛乱谋逆之人怎会得人心,聂远风为官几十年,是武官出身,他从来都是用武力压制,并以此为荣的,他不会想到治国并不单单有武力就能成的,或许现下众人被压制得不敢反抗,但压力越大,反抗越大,只是还未露出苗头。
很多与风王府走得近的大臣都在心里期盼风阳王能进京剿灭伪皇帝聂远风,那是他们风国的战神啊,而聂远风似乎把夙清云给忘了,只因苏然及凤折花曾多次派人给聂远风暗示,风阳王府只安于镇江一郡,不会管其他事情,如此他才敢大胆行事。
新皇登基,尧城百姓被解了禁足的禁制,但人们都不敢出门,街道上仍死寂沉沉的,离城墙近的百姓们似乎可以听到喊杀声,那是救驾军队在进攻尧城。
天庆寺位于高山上,那场大火,城外也能看到,那些救驾军队都纷纷出了冷汗,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了。
第28章 高人
夙清云自出了一笑嫣然到第二日她离开镇江也没再去找洛栖了。
苏然与姬嘉当日并未赶到镇江风王府, 她们是在镇江郡边界与夙清云大军汇合的。
“拜见王爷!”苏然与姬嘉一身风尘仆仆的,两人都穿着黑衣,骑着红棕色高头大马, 朝急行军中的夙清云奔去。
“哼!”夙清云轻哼一声, 目光从她们二人身上扫了一眼便移开,继续策马而行, 她不喜别人不守时,本让苏然在镇江风阳王府等候的, 没想到她在自己回去后的第二日还不见人影, 还在尧城弄出一堆事, 虽然这些事情未必不好,夙清云如此态度对苏然已是她很大的宽容了。
苏然岂会不知,她本就善于揣测人心, 对夙清云平时的习x_i,ng也了如指掌,苏然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王爷,我们本来今早可以赶到云州的, 但途中出了些事情耽误了,请王爷将罪!”与其等着指责,不如主动请罪, 以苏然对夙清云的了解,这事也就撇过了。
果然,夙清云只是瞪了她们一眼,说道:“归队吧!”夙清云平素爱才惜才, 对她认可之人非常宽容,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她一般都不予计较,这等小事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这或许也是她身边的众人一直效忠她的原因之一。
苏然赶紧谢道:“多谢王爷!王爷英明神武,这次必定拿下聂远风那个叛贼。”苏然顺便拍了个马屁,姬嘉则自始自终除了那句拜见王爷后未再说一句话,全程面无表情,她如此,苏然与夙清云早已习以为常了。
夙清云撇了苏然一眼:“多嘴!”此时十二月十日,她尚未决定到底帮皇帝还是聂家,她心理是偏向铲除聂家的。
其实苏然本可以按预定时间赶到云州风王府的,不过她因一路疾驰身体出了些状况给耽误了。
苏然与姬嘉两人的黑衣上都沾满风尘,而夙清云即使在急行军中也是一身青衣一匹白马,干净清爽,这点让苏然很是佩服。
夙清云身侧的是天隼军的左丘傲星及天府军的端木英达两位将军,身后是两军的十万士兵,先头的是骑兵,后面跟着步兵,及后勤军,另有一队士卒专门搬运攻城器具。
苏然与姬嘉加入后他们各自打过招呼,便继续朝尧城方向行军。
三日后,入夜时分,夙家军来到石城外五里处,穿过石城便是尧城了,只一城之隔,连日来夙家军都是急行,此时夙清云下令安营扎寨,稍作整顿休息。
夙清云令姬嘉派出隐锋去前方打探军情。
昨日也就是十二月十二日,聂远风登基之日,当日夜里,夙清云就接到尧城听风楼传出的情报,皇帝李雍及整个皇族被烧死在天庆寺里,夙清云听后很是意外,她以为李雍至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