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坤一把扯开陶然的手:“别碰我!谁他妈因为你生气?!”
陶然的手背红了一片,很难过,难过的都不知道这双手该怎么放了。他把头深深低下来,声音很闷:“不要担心了,你想要的肯定能得到”
李泽坤一脚踩下刹车,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天桥上,他寒声道:“下去。”
陶然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神很惊恐,也很无辜,像只雨里的弃猫。
李泽坤心口莫名的疼起来,但他强行忽略了。他凑过去一把掐住了陶然的脖子,声音y-in冷:“你以后要是再敢多一句嘴,我不整死你就跟你姓。”
陶然眼泪大颗大颗的冒出来,几乎是砸在李泽坤手背上,灼热,似乎又带着那么点腐蚀性,因为烧的他有那么点疼了。李泽坤头一次没半途而废就心软,他把手掌慢慢扼紧,在等陶然道歉求饶。
在李泽坤心里,陶然是柔软又怯弱的性格,幼猫一样,粘人又温顺,吓唬一次就会学乖。所以这一次陶然的倔强,因出乎他的意料,才更勾出了火气。
陶然已经喘不上气了,可眼皮还是认命了一样下垂着,不讨饶也不道歉,一股死气沉沉的消极抵抗。李泽坤最后还是把手松开了,冷冷看着陶然急促的喘息咳嗽。他重新发动车,语气里带着让人悚然的恶意:“我最不怕的就是硬骨头,有种今天你就别松口。”
……… …… ……河蟹…… …… ……
“我还寻思你骨头能多硬呢。”李泽坤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也是,要不怎么能去卖呢。”
第二十二章
直到李泽坤离开很久陶然才慢慢的缓过神,他已经被冻的麻木了,站都站不起来。有融化的冰水顺着腿根缓缓流下来,他俯趴在浴缸光滑的边缘上,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陶然在浴室昏睡过去,但很快就冻醒了,好歹恢复了点体力,他把自己冲洗干净,又收拾好浴室才慢慢走出去。陶然蜷在沙发里,在黑暗里大睁着眼走神,他的一侧脸颊已经肿起来了,疼里夹着点火辣辣的痒意。他不知道李泽坤为什么会这么对待他,就好像自己是个多惹人讨厌的脏东西一样,就好像他对自己之前的温柔和善都是伪装的一样。
李泽坤这一夜也没睡着,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今天乔铭的话对他的冲击太大。乔家老二是从小在北京长起来的,乔铭一年回来的次数却极为没有规律。李泽坤有一年多没见过乔铭,今天意外见面,乔铭竟拿了个这么大的筹码。
程夏的骨灰,李泽坤找了四年。
他当年在医院的事闹得很大,和医疗人员起冲突的时候被路人用手机录了像发在了网络,等李致启终于发现他这个儿子无药可救的时候,关于李泽坤身份的猜测和人r_ou_爆料已经铺天盖地。站在李致启这个位置上,一个不合适那就是万劫不复,他一边找人把事情压下去,一面找人把李泽坤绑回了李泽坤母亲的娘家。
李泽坤所有的朋友唏嘘的顶多只是他身边冷冷清清的四年,没有一个人知道李泽坤在深圳的时候是真的差点就疯了。他总是想着逃跑,他跟他姥姥下跪,说他就陪程夏最后一段路,他那时候根本都不知道程夏怎么样了。李泽坤被强行带走的时候程夏的尸体还没有处理,被孤零零的留在了北京。
后来李泽坤吞了一瓶子不知道什么药被送进医院洗胃,他跟他爸打电话发了狠说要去陪程夏。李致启更狠,他笑李泽坤,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你死了我就把程夏骨灰扬了,我看你上哪儿去找!
李泽坤乖乖的去了英国,头一二年往家打电话的时候他妈还安慰他等他回来求求李致启让他见见程夏,可往后就开始闪烁其词。加上李泽坤那些日子天天做噩梦梦见程夏不见了,就托了关系找了北京的朋友一点点打探过去,最后才知道,程夏的骨灰在殡仪馆忽然就消失了!
李泽坤紧紧的皱起眉,他不敢深想下去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恐惧。如果乔铭真的知道程夏在哪里,他想要什么自己都不敢不给。
李泽坤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灭,心里还沉甸甸的压着些什么。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了。一直没什么声音,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他今天有些过分了。李泽坤一闭起眼睛就能看见陶然在他脚边闷闷的哭着的样子。看着真的很可怜。是啊,从外面那些烂事,他跟陶然发什么脾气?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但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出去看看,他不想给陶然留下太多希望,等程夏回来以后,自己怎么样怕都不清楚了。
陶然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盯着的地方是那扇紧闭着的卧室的门,明明已经没有那么多期待了,可还是在渴望一个奇迹的吧。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那么难呢?陶然终于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过去。
他是被吵醒的,厨房一大早就听见锅具叮当的声音。陶然有点头晕,眯着眼往里面看。后知后觉的闻到一股很厚重的中药味。
“醒了?漱漱口然后吃了药。”李泽坤看过来,把半大的海碗端到了他面前:“今天周日,等会吃了饭我带你去新房子看看。”
陶然开始怀疑昨晚那么可怕的一切都是噩梦了。他木木的伸手碰了下脸颊,还是疼的。陶然仰脸看着李泽坤,眼神有点黯色:“我”
李泽坤声音不自觉温柔下来:“怎么了?”
“我错了。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