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桉与宁果微的交锋没有持续太久，也没有火花四s,he般的激烈。因为这一轮双方的力量有些悬殊。在普里默这样的公司，制度规则是个人很难挑战的东西。而此刻，宁果微站在制度一边，自然是立于不败之地。

宁果微决定速战速决了，她今晚还有别的事，很重要的事情。“普里默公司讲求效率，不仅是时间效率，办公空间也需要有效率。我们必须要学会j-i,ng简。这个过程很痛苦，我们只能依赖理性和逻辑，放下习惯、经验、直觉，和情绪，找到解决方案。文件架短期内不会增加，我们只能做取舍。”

程桉慢慢涨红了脸，“那就按你们的制度来好了，明天都会清空。”

宁果微盯着程桉，停顿了十几秒钟。有一瞬间，她担心程桉会流出眼泪。宁果微看不得女人的眼泪，如果程桉眼里有泪，宁果微会难过的。还好，程桉比她想象的要坚强。

“程总，现在没有dk和普里默，只有普里默；也没有你们和我们，只有我们。”

宁果微转过头，环视周围，收起刚刚的锋芒，改成和缓平静的口吻，“今天是很小的事情，大家不要太过焦虑。就算明天咱们扔错了资料，也不可怕，我们还可以再印制，可以做得更有计划更有效率。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吧。现在的问题不在与我们是不是留恋过去，而是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唯有消除心中的抗拒，代之以理解和统一，同心协力，相互谅解，我们才能营造一个良好的工作氛围，才能做出好的业绩。”

dk的一部分员工马上活转过来，选择适者生存原则的人纷纷地表态，宁总说得对，我们要有团队j-i,ng神，齐心协力，等等，等等。

宁果微在去往停车场的电梯间里，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说法。然后意识到，她的最后一段话竟然是下午试图说服自己的话。

“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吧。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我是不是留恋过去，而是要消除心中的抗拒。”

事情是这样，下午的时候，宁果微收到了李唯的再次邀约，宁果微已经推拒过一次。

但是这次，李唯发了一张图片，竟是宁果微写在格子本上的一句话，字迹很大很可笑。宁果微在看到图片的一瞬间，眼眶就s-hi润了。

“李唯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要一辈子对她好。”后面还画了一颗心。

字迹和那颗心，都傻乎乎的，因为当时宁果微醉了。

那是宁果微第一次喝醉，那时她们俩高二。灌醉宁果微的是甜酒酿。

李唯竟把这张纸片珍藏20多年。

而且李唯在微信里说，“我的想法没有变，果微，你改变想法了吗？”

李唯始终是聪明的，她的锐利常常都被包裹在温柔之中。

“我给你做了鸭r_ou_饭。”李唯补充道。

宁果微不可能再任性推拒，她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她的鼻腔里似乎已经溢满鸭r_ou_饭的清香。

宁果微驾车往李唯家而去。她脑子里一直都盘旋着一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原谅了那么多伤害过自己的人，却唯独不原谅李唯？

在靠近李唯家的时候，宁果微忽然想明白了。

她不是真的原谅了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而只是认为不值得自己记恨，于是就“算了”。

但是宁果微把李唯藏在心底里，她不想“算了”，她舍不得“算了”。

在按下门铃前，宁果微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很紧张，就算知道门里面没有别人，宁果微还是紧张。因为别人对于宁果微都无所谓，只有李唯能让她紧张。

李唯打开门，微笑着拥抱了宁果微，像是从来都没有走散过一样自然。

是宁果微先结束拥抱的，她双手只轻轻碰了一下李唯的背，就松开了双臂，身体往后缩了缩。她又闻到李唯身上的香味。

李唯没有使用香水，但是肯定洗了澡，干净自然的体香。这是危险的气息。危险在于，这种香味对宁果微来说是致命的诱惑，但是从李唯的角度，却不可能是在引诱宁果微。

“果微饿了吧，你先坐，我这就去拿饭。”

李唯表演得可真是自然。宁果微感叹，那是因为李唯不爱她。爱得越深就越会失掉方寸。

直到李唯完全转过身去，宁果微才敢把视线长久地留在她身上。

李唯的背影有成shú_nǚ人错落有致的风韵，长发被盘起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李唯没有特意打扮，她穿着一套海蓝色居家服，稍微褪色的蓝反而显得更加自然好看。柔软的长裤包裹着比从前丰满的t-u，n@部，让宁果微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宁果微硬生生扭开视线，暗骂自己色^性不改。

但是又想想，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用眼睛看并不等于用手摸。自己没有冒犯李唯。

很快鸭r_ou_饭端上桌，满满一烤盘，香气扑鼻。红酒摆好。

宁果微仔细看着眼前的饭，“跟阿姨做的鸭r_ou_饭不同呢。”

李唯开始往碗里盛饭了。拨开微软的酱汁色米饭，露出一条条手撕的鸭腿r_ou_，大约一整只的鸭r_ou_都浓缩在这一锅里了吧。李唯给宁果微盛了很多鸭腿r_ou_，然后盖上几片烤的微黄的鸭胸r_ou_。

满满一大碗饭放在宁果微面前，不无得意地说，“我的鸭r_ou_饭比我妈做得好吃，你吃了就知道。对了，如果不吃鸭皮就扔掉。”

真是要命的温柔！

“你是把我当成饭桶吗？”宁果微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