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们在电梯口碰面,童鸣飞依然存有最后一个侥幸心理,就是童鸣飞那晚当场承认了模特刚刚离开的事实。或许宁果微能选择相信。
再说了,那天晚上童鸣飞是清白的,她就是在画画,心无旁骛。
事实证明,童鸣飞又错了。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童鸣飞正在画廊里布置自己的作品,因为画廊签约了新的画家,所以需要调整布局。
宁果微突然现身画廊,她说她正好在附近有事,就过来接童鸣飞去吃饭。
童鸣飞惊慌得语无伦次,因为秦依依就在旁边,正在挂一幅童鸣飞的画。更惊慌的是,宁果微这个举动太反常了。
而秦依依看见走进画廊的宁果微时,就停住了手中的工作,无所顾忌地盯着宁果微。
童鸣飞结结巴巴地说,“好啊,我,我现在就可以走。”她想马上离开画廊,甩开身边的危险。
宁果微不慌不忙地转身对着秦依依,“你好!我们在鸣飞家的电梯里见过?”然后扭过脸问童鸣飞,“你不介绍一下?”
“哦,她叫秦依依。这是宁,宁总。”童鸣飞舌头打着结,浑身的不自在,都不敢直视宁果微的眼睛。
“秦依依,我叫宁果微。”
“您好,宁总。”秦依依用了敬语。说话的态度,却不是恭敬,而是挺了挺胸,扬起面孔。
宁果微做了一个手势,“那依依一起来吧,我订的餐厅就在附近。”
童鸣飞心虚得汗都出来了,她接不住宁果微的试探,也拦不住秦依依的挑衅。御姐的人设完全不适合她,她哪里能控制住局面?
出了画廊,宁果微迈开大步走在最前面。秦依依走路向来就慢,现在倒好,她连小跑步都跟不上宁果微的步伐,很快她就放弃努力,慢吞吞地跟着后面。童鸣飞只能前后兼顾地走在中间。那场面实在荒谬可笑。
童鸣飞肠子都悔青了,她为什么要虚荣呢?身边有个小迷妹,真的那么有趣吗?或许做了太多年迷妹缘故,她开始不甘心,她想体验宁果微那样掌控一切的感受。然而,她能掌控什么呢?她三下两下就现了原形。她已经预感到了这顿饭会有多么难以下咽。
她还没有想明白,宁果微为什么要来跟秦依依较量。用脚丫子也能猜到结果。而且,以宁果微的骄傲,根本不屑于做这样掉价的事情。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当前最紧急的事情,最要紧的,是得应付这顿饭。童鸣飞希望秦依依能够恪守她的承诺。
心慌意乱下,童鸣飞脚下一绊,趔趄了一下。秦依依叫了一声“当心。”往前跨了一步,拉住童鸣飞的手。
宁果微听到声音回了头,看到的正好是秦依依拉了童鸣飞的手。宁果微皱起眉头,什么也没有说,转回身体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减速。她与后面两个女孩拉开的距离更大了。
餐厅很木奉,是一间日本餐厅,很j-i,ng致,桌子不多,坐得满满的人。不订座根本没有位置。宁果微订的是三人位吗?童鸣飞心里又是一咯噔。她越来越心慌。
j-i,ng致的食物丝毫没有打动童鸣飞,她简直要烦死了。她第一次发现,秦依依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的心机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秦依依平时的懂事乖巧荡然无存。全程没有一点得体可言。
宁果微都几乎不看手机,秦依依倒是一副忙得要死的样子,不断刷手机,发微信。
然后,秦依依卖弄了半天艺术知识,只因为宁果微奉承了几句艺术,秦依依就像是自己被夸赞了一般,夸夸其谈了一堆艺术常识。童鸣飞真为秦依依害臊。那些书本里背来的知识也拿来卖弄。宁果微看过多少博物馆,连童鸣飞都记不清。
宁果微倒不是真喜欢艺术,而是工作需要,她常常说自己只是美育补课。
卖弄这些还算了,秦依依后来又转换了进攻角度。
秦依依在网上看了餐厅介绍后,画风又转了。“哎呦,这个餐厅跟我同一年出生的,1995年,怪不得这么好吃。”
任谁都能意识到,秦依依是在炫耀自己的年轻。宁果微当然马上就领会到这层含义。无论宁果微多么成功,或者多聪明,或者多漂亮,她都无法让自己年轻20岁。
这次真的激怒了童鸣飞,但是她却发不了火。童鸣飞发火,就意味着,她也认为宁果微老了。
童鸣飞永不会原谅秦依依!也不会原谅自己。这样的羞辱是她带给宁果微的。
“这么巧。”宁果微淡漠地回答。整晚她都很少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秦依依表演。
宁果微没有怎么看童鸣飞,虽然她知道,童鸣飞一直在偷偷地观察自己。
最后是童鸣飞忍无可忍地结了账,要求赶紧回家。
童鸣飞已经确定宁果微什么都测试出来了。宁果微给过自己机会,坦白的机会,童鸣飞没有抓住,而是心存侥幸自作聪明。今天是宁果微的最后一次测试,或许是留给童鸣飞的最后一次机会。
童鸣飞心慌得无以复加,她对自己没有把握。经过这顿晚饭,她对于自己的这次红杏出墙悔恨交加。
这一刻,童鸣飞忽然理解那天宁果微开玩笑的那句古诗乱搭,“小荷才露尖尖角,一枝红杏出墙来。”她当时说得像是玩笑,童鸣飞竟然当真了。
童鸣飞发现自己真是一个蠢货,鬼迷心窍了。为了一个白水一样乏味的女孩而冒了失去宝藏的风险,就因为女孩有一副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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