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倒也没客气, 接过菜单点了几道招牌菜。孟怀见贾赦只点了四菜一汤并几样点心, 笑道:“贾将军何须如此客气?”又接过菜单一口气点了七八样,看样子似乎还打算继续。
贾赦吃了一口茶, 问孟怀:“孟大人确定要点这许多?”
孟怀献媚的笑道:“今日有幸请到贾将军一同用膳,本官略尽地主之谊, 岂能小气?”说完,又点了一长串的菜。
太白楼和夕水街那些秦楼楚馆不一样,太白楼是正经吃饭的地方,厨子都是到各省请的当地名厨, 南北风味齐全,各大菜系的招牌菜在这里都吃得到。
掌柜的见来了贵客,不敢怠慢,一面派了几个伶俐的小二专管伺候这间雅间的贵客,一面招呼厨房快些出菜。
没隔多久, 菜就陆陆续续的上来了。像太白楼这样的地方,自然是食不厌j-i,ng脍不厌细,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增。只是孟怀点的菜实在是太多了, 桌上就坐了贾赦、孟怀、许升三人,能吃得了多少?
菜上足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小二再端菜上来的时候,贾赦就让小二将菜上到隔壁空桌上。孟怀不明所以,不过上次东华门外,王子腾对贾赦不敬,被摆了一道,孟怀也在场。王子腾那举着胳膊的怪异形象还历历在目,故而贾赦要怎么就怎么,孟怀恭恭敬敬没有丝毫反对。
菜上齐一桌之后,就开了席,贾赦没有让人布菜的习惯,就免了布菜的规矩,举杯和孟怀、许升碰了一下杯,三人开始用膳。
孟怀和贾赦碰杯后,只略喝了一口酒,据觉得j-i,ng神一振,不知道怎么对贾赦越发有信心,恨不得对贾赦言听计从。
越是高档j-i,ng致的酒楼,越不会重菜品的分量而是重质量,这一点倒是从古自今都是如此。但是即便如此,这满满一桌子的菜,对于三个人而言,也太多了。
贾赦是术士,食量极大。孟怀和许升是文官,饭量就有些小了。二人又一个有事求贾赦,一个当贾赦是恩人,明明都吃饱了,贾赦不放下筷子,二人也只好陪着,两人都吃得有些撑。
贾赦见许升吃得差不多了,就停下筷子笑着问孟怀:“孟大人用好了吗?”
孟怀如临大赦一般急忙点头说:“用好了用好了。”
贾赦却道:“这样不行的,我见孟大人厄运缠身,煞气罩定,岂能浪费粮食,自损福报。孟大人要解决城西官邸的事,只怕不能如此行事。”
孟怀听完,一脸尴尬的问:“贾将军的意思是?”
贾赦道:“所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每一粒饭,每一道菜,都是农人的血汗凝结,浪费粮食,等同于欠下血债。方才我问孟大人确定要点这许多菜,孟大人说无妨。我以为是孟大人食量异于常人,便没阻止,谁知孟大人点了这几桌子的菜,又不吃完,孟大人如今运势又如此之低,这岂不是雪上加霜么?”贾赦说完,面露惋惜神色:“看来,孟大人所求之事,要等半月之后方可成行了?”
孟怀听得一惊,举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有些惊慌的问贾赦:“好端端的为何要半月之后?”
“孟大人点了这样几大桌子的菜,若都浪费了,得浪费多少农人的血汗?须得斋戒半月,诚心悔过,提高了运势,才能去城西解决客鬼。不过,若要化解糟蹋粮食的业,也不是不行,菜是孟大人点的,若是孟大人能吃掉这些菜,也就无妨了。这样吧,本将军陪着孟大人再用些,孟大人也尽力而为,能吃多少是多少,能减少一分罪孽是一分吧。许大人到一旁将城西官邸这些时日发生的怪事默一份出来,本将军带回去,好有的放矢的准备法器。”贾赦说完,还无比惋惜的摇了摇头。
许升饭量不大,正愁若要陪着孟怀和贾赦继续用膳,简直是被处以极刑,不想贾赦另有安排。许升让店小二取来笔墨,又向贾赦和孟怀告了罪,乐得到一旁默城西官邸这些发生之时。
贾赦食量大,太白楼的菜品又是人间美味,贾赦大饱口福,脸上却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孟怀食量小,为了消业强行往肚里塞东西,哪怕是山珍海味,孟怀也吃得犹如断头饭一般,什么稀世珍馐下肚,孟怀都只觉得苦。
贾赦吃饱喝足,掏出手帕擦了嘴,看了一眼撑得脸色都变了的孟怀问:“孟大人,你还好么?”
孟怀见贾赦不吃了,如临大赦一般:“贾将军,这就好了吗?”
贾赦摇摇头:“还有这么多饭菜没吃,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叹息了两声又仿若自言自语的道:“会遭天谴的。”
孟怀听了,本来就难看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贾将军,这如何是好?城西官邸的事,还是尽早解决为是,断不能再拖半个月了啊。”
贾赦叫来店小二,指了指没动过的饭菜说:“麻烦小二哥将饭菜拿去热一热。”又转身对孟怀说:“方才来的时候,见孟大人带了不少随从,不知道他们用过膳没有,若是没有,就指一桌给他们吃,另一桌分给楼下的乞丐等人,只要食物下了腹,就不算浪费,自然不会损福报。布施给乞丐,还能积德。”
说完,贾赦在孟怀肩上轻轻一拍,之前孟怀莫名其妙对贾赦产生的言听计从的信任之情又消失了。
孟怀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也可以,那你还让我吃这么多?吃得我都差点背过气去了。孟怀真是恨不得跳起来戳死贾赦,但是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