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当于是在夸他。
席同尘想到这里,心绪翻涌,微微垂下睫毛,耳根红了一点。
他低眉顺眼道:“是,你多休息。”
少年人躺倒在躺椅上,三千雪白的发丝铺了一整个椅背。他整个身体小小的,窝在躺椅里,看上去有种j-i,ng致的脆弱感。
席和光没有接席同尘的话,反而笑起来:“虽然我们这里是四进的内院,平日里很安静。但今天可是雾隐宗学堂难得休息的一日,怎么不见有人出来活动活动?这个时候也该过了睡懒觉的时候了。”
他虽然修为掉了一个大境界,但神识跟从前还是一样的,自然早就知道方典躲在屋子里没出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毫不心虚,理直气壮地笑道:“可能就是太懒了吧。”
方典听到这里,心内大呼席同尘真不要脸。明明就是他震慑了别人,现在又开始怪别人懒了!
不过方典也明白,席和光和席同尘的这段对话一出来,就意味着他可以从房间里出去了。
方典自知跟这两个同寝之人不能比,甚至跟这整个四进院的大部分人都不能比。
这里有许多世家弟子,从小就接受家族训练,大部分境界已经达到心动境和凝神境。他们来到雾隐宗是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境界,或者是热血当头,想要斩妖除魔贡献力量,磨砺自己。
而方典就没有那么多大志向了。他入闻道境的机缘很巧,也就是这几天才真正接触到了正统的修真方法。他是想要好好勤学苦练,争取在两个多月后的试炼中能够过关,进入雾隐宗学习,这样就不缺吃穿了。
因此他一听到席同尘松口,立马就推开门,拿着之前宗门下发的木剑,装作刚刚起床一般伸了个懒腰,走到了庭院里。他像是才看到席和光一般笑道:“铜道友,起得这么早嘛?”
席和光笑一笑:“还好,你起得也不算晚。”
方典嘿嘿一笑,就握住自己带出来的木剑,屏息凝神,开始打出第一套剑法。
虽然雾隐宗并不是专门的剑修门派,但是这七日,学堂还是教了大家一套剑法,主要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
方典练的就是这个。
这一套剑法因为很基础,统共就十来个动作,都被他做的磕磕巴巴,稀稀拉拉,胳膊伸不直,身子也弯不下去。
席和光躺在躺椅上看着。
他是胎穿的这个世界,从小在父亲的监督下,基础就打得牢固,学得扎实。为了练基本功,他受过很多苦。
现在看到对方这练剑的模样,他简直不忍再看,当即伸手扶住躺椅上的椅子,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道:“你这剑,练得不行。”
方典本来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他之前上课的时候,很努力去记老师教的动作。现在好不容易记了一套下来,他刚练了练,就得到这样的评价,心里有点不高兴。
但是很明显,席和光不论是修为,还是术法方面都比他强。方典想要进步,因此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认真地问:“我哪里做得不好。”
席和光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开口道:“你先摆第一式的起手动作给我看。”
方典刚摆出来,手上就被轻轻打了一下。
绵软的手掌轻轻打过来,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那一点温热一触即离:“抬高一点。”
方典努力抬高。
席和光一皱眉,一只手直接上手托住他握着剑柄的手,另一只手按住了对方耸动的肩膀:“打直。”
方典这才发现自己以为的按照标准练习的动作,在别人眼里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完,他又轻轻踹了一下方典的腿:“蹲下去,你现在这样就像只是弯了点腰的站着。”
方典努力下蹲,但是他身子骨硬,自己下不去。席和光正要给他按下去,一旁忽然伸过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握住了少年人的手腕。
少年人的手腕很细,很白,能够看到腕间细细的青色血管。席同尘不过一只手并拢,就轻而易举地包裹住了他的手腕。
太瘦了。
席同尘在心里有些心疼,又有些恼怒。
虽然席和光只是指导方典,但和对方这个姿势实在太亲密了。席和光心里嫉妒的发狂,面上却仍是一派笑意:“我来吧。你刚刚累着了,现在就不用你指导了,回去躺着吧。”
席和光现在确实有些不舒服,毕竟他心脏附近的脉络还在受损,本来就禁不起劳累。刚刚给方典指导的时候,他能感到自己后背有些s-hi了。
更何况,席同尘是他亲手教导的,动作是完全达到自己标准的。他来指导,跟自己指导没什么差别。
因此席和光没有拒绝,更何况他也有点想看看自己一百多年没见的刀认真的样子。因此他点点头,笑道:“那你可得好好给他看看了,等会儿我还得看看你怎么舞这套剑法。”
席同尘心头一动,他的心情几乎是立刻好起来,当即低眉顺眼道:“好。”
方典却在心中叫苦不迭。
铜雀虽然长得勾魂摄魄,但实际上不过是个温柔的同龄人,指导起来也很耐心。这席同尘才是真正的杀手,能要了人性命的啊!
方典及时开口,试图努力自救:“等等,我觉得我可以……”
他话还未完,就感到自己半弓着的腿猛地下沉,一击沉重的打击击在他的大腿骨上。
“啊——”
方典一声惨叫,差点栽倒到地上。他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