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片起哄声中回到座位上,何进讲完了其他几件事,终于开始派发大多数同学最关心的一件事——月考成绩条。
各组第一个同学领了纸条,挑拣着往后发。
盛望正在研究竞赛课程表。他们这学期会有两周物理拓展课,就从下周一开始,课程旁边标注着老师的名字,这位老师名叫赵熙,跟“当年”烧烤店那位赵老板同名同姓。
他正纳闷呢,宋思锐站在他旁边低低啊了一声。
“怎么了?”盛望抬头问。
宋思锐把成绩条递给他说:“牛逼,你总分又上了40多分,物理化学换算下来都达到a等级了,年级排名升了47。”
不出盛望所料,名次越往上,跳起来越难。
宋思锐还在旁边给他算:“你如果英语听力没错过,就能再多7分……我想想啊,刚刚看到陈程的分数条了,他比你高4分,名次旁边写了个并列,那我估计你加上7分,名次能往上跳个八九名。”
世上没有如果。
事实就是他忙活了一周,却没能完成徐大嘴进步50名的要求,市三好的名额就此泡汤。
他并不在意名额本身,他就是不太喜欢这种努力白瞎的感觉。
这一晚,向来不看微信朋友圈的江添在凌晨瞄到了一个小红点,他破天荒点了一下,界面转动几秒倏然刷新。最顶上出现了一条新状态,来自隔壁那位,发表于1分钟之前。
他说:今天诸事不顺。
江添点进聊天框,对方头像一跳,从红色小罐变成了一片黑,微信名变成了“打烊”。
江添发了一个问号过去,等了二十分钟,没等到任何回应……
真打烊了。
第31章 变化
江添11点半做完当天所有卷子, 12点半刷完数理化竞赛大题各三道, 然后翻出本周所有拓展卷, 二刷了一遍错题。
由于错题实在很少,这一部分只花了不到10分钟。
才12点40分,他就已经无事可做了。
隔壁始终没有新动静。
盛望既没有趿拉着拖鞋挪来动去, 也没有要搭伴学习的意思。上周他还开玩笑说江添的卧室成了他强占的书房,结果月考一结束,“书房”就失去了用处。
江添前, 手指拨着里面的东西挑挑拣拣。所有能看的东西都看完了, 他拨了两个来回,瘫着脸拿出一本厚书, 封皮上写着《抒情文写作指导》。
他盯着封皮看了几秒,不知是思考自己究竟在干嘛, 还是在思考这玩意儿究竟有没有看的意义。
可能有吧。因为他最终还是拎着它坐上了窗台。
这个小单元在讲排比句的妙用,妙了两分钟, 江添就开始走神了。
这个时间点的白马弄堂没有凌晨2点那种寂静,偶尔有人从巷道里走过,在墙与墙之间投下倏忽而过的影子。远处的大街也会有车往来, 部分安静无声, 部分会有轮胎轧过路面的轻响,像被风吹起又落下的潮声。
手机忽然嗡了一声,江添从窗外收回目光。他眉眼唇角的线条有极细微的变化,像是在听到震动的瞬间缓和放松了一些。
他合上根本看不进去的写作指导,捞来手机一看——
高天扬的微信。
江添:“……”
boom:还醒着吗添哥?
江添:醒着。
boom:太好了, 老何提前发的竞赛题看了没?
江添:看了。
boom:我就知道你不会等到下周。
boom:我有三个问题。
江添:说。
boo:那三道题
bo:分别怎么做
江添:……
高天扬刷了一堆生活不易的表情包,解释说这次的题比以前棘手多了,条件太少,无从下手。
一部分物理竞赛题就是这样,题面乍一看没有任何信息量,什么条件都没给就敢让人去求结果。
boom:求个屁,我连式子都列不出来。
江添闲着也是闲着,里掏出已经做好的卷子,把题目拍下来。上面被他用黑笔划了十来道小横线。
他把图片发给高天扬,说:隐藏条件找齐就行了。
哪个词代表有附加力,哪个词代表可以按照某种状态假设一个量,哪个词表示还另有限制等等,都藏在他划的小横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