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跟你说吧。”
接着,夏冉江将自己救人的经过跟童哲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你这是救人一命胜造sān_jí浮屠啊。”
“七级。”
“可是话说回来,你这都受伤了,别人连感谢都不说一声就这么走了,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童哲说着,有些心疼,伸出食指作势准备碰碰夏冉江的伤口。
“就是擦伤而已。”夏冉江故作诡秘地挪过来。“不过有个非常大的巧合,说出来你都不信。”
“那小孩以身相许救命恩人了啊?”童哲抖了抖眉毛,“或者说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我说的是那小孩他爸。”
“他爸以身相许了???”
“能不能正经点。”夏冉江一把推开童哲贴过来的脸。“那个人是今天的裁判长。”
“我靠……”童哲惊呼。“我说呢。”
“没想到吧。”夏冉江眉飞色舞地盘腿坐在沙发上,身上只剩下一条米白色内裤。“他叫乐庆祥,十几年前曾经是驻外大使,在外交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退休后专门写书。连童老师都把他当偶像。”
“这么老了儿子才十几岁,老当益壮啊。”童哲不怀好意地笑着。
“能不能尊重尊重老年人?要不是乐教授,今天比赛我肯定就输得一塌糊涂了。我当时在台上都快撑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许菁突然犯病,状态急转直下。还有燕大的一辩,那个大个子,我最怕的就是他,可是不知道怎么也出问题了。”
“跟那老头没啥关系,比赛获胜靠的是真本事,那些个背后的因素都没啥用。”
童哲像只松鼠,有节奏地嚼着糖果,若有所思地回想着这几个月来的所见所闻,试图串出合理的逻辑。忽地一把搂过夏冉江的脖子,给夏冉江嘴里塞了块椰子糕,心里却是千言万语一句话都不敢说。
“哎,不如你回去教我游泳吧?”
童哲发现夏冉江眼神开始有些不对劲,似乎在怀疑着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你不会?”
“我会的话还要你教啊?”
童哲瘪着嘴,看着夏冉江睁得大大的眼睛。
“好是好。可是这么冷的天,你确定还要游泳么?”
“南京是冷,但是这儿不冷啊。”
“行,海里不安全,酒店就有游泳池,明天开始上课!”
夜深。外面的喧嚣声渐渐散去,只听见午夜月光下的海浪冲击沙滩的轰鸣声。屋内,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床单上。房间虽然寂静,但是空气中却透着隐隐的焦灼。
童哲睁着眼睛,看了看窗外,又看着夏冉江光滑的脊背。双手曲着缩在胸前,想伸手搂住夏冉江,可是干咽了几下后还是放弃了,只觉得手已经被压得麻木。虽然之前已有过肌肤接触,可是毕竟只是此时此景下的一时迷乱,而且还是在清醒的时候。而现在,童哲随时迸发的情感火山却被刚才一通电话浇灭。
童哲翻了个身平躺,手掌自然地放在小肚子上,思考着怎么解决这个棘手问题。又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夏冉江。不知何时,夏冉江也翻身平躺了下来。童哲静静地听着夏冉江淡淡的呼吸声,歪着嘴笑笑,又摆正身体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夏冉江,你睡着了吗?”
童哲半梦半醒间,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夏冉江不应。
“夏冉江,你说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呢?”童哲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我都不知道认识你之前,过去20年是怎么过的。现在我觉得很累,可是很踏实,很有意思。现在我都有点后悔认识你,因为我发现了我自己。”
“你应该知道我的感觉吧。可是我有点怕,怕未来会变化。甚至我觉得此刻是不真实的,这几个月都是不真实的,像是误入一个平行宇宙。但是我很想让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一直就这样下去,就像是我经常做的梦。”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同样的感觉,甚至百分之一也好。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求太多。我不能勉强什么,也无法抗拒天生的自己。”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刚来学校那天?到今天刚好一百天。”
童哲面朝天花板喃语。天花板上,月亮投撒在泳池水面折s,he的波光似乎在随着呼吸节奏微微摇摆。仿佛一汪水波悬挂在头顶,随时会倾盆而下,水火相济,与一切薄发的情绪交融在天地间。
童哲一直沉浸在梦与现实的边界,却没发现夏冉江翻了个身,正好朝向自己,呼吸也似乎变得急促了。
突然,窗外一阵遥远的汽笛声搅乱了童哲的迷乱。童哲缓缓睁开眼,却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床的另一侧,窗户玻璃因为水汽凝结已经开始慢慢模糊,童哲下意识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转过脸,鼻息刚好迎上夏冉江的呼吸。
童哲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开始凌乱了,努力控制呼吸的速度,却发现心脏跳动得愈加厉害,脖子动脉的悸动清晰可触。
两人的呼吸逐渐交互在一起。一股温热的水气随着律动扑入童哲的鼻孔,停留片刻后又如潮汐般携带着另一种气息回退到夏冉江的身体里。如此来而往复,逐渐加强,似乎受制于月球与海洋之间的吸引力。童哲的身体与j-i,ng神仿佛已经一分为二,身体尚眷恋于现实,而j-i,ng神却已经飞升到了另一个世界。
就在一瞬间,四目相对。
无需解释,无需怀疑,无需踟躇。仅仅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