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饮碰了下纪映的胳膊,示意自己听进去了,开玩笑说:“我爸失策了,不该邀请你来的,怎么离间我俩呢?”
“我这叫作敲醒你,你这人就是心软,人善被狗欺这句话听过没?小心着点。”纪映讲完,“呸”了一声。
“行了,我心里有数的。”方饮道。
纪映不屑:“我才不信,回了学校你把刚才那些话做个整理,贴在床头,每天警醒你自己。”
“现在真的有数了。”方饮伸了个懒腰,往店外走。他爸和叔叔们在楼下大堂喝茶,他彬彬有礼地挨个打了招呼,与他们告别。
纪映去街头打出租,方饮欢快地拉着他,和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了指边上的烧烤店,惊喜道:“哇,现在的烧烤店开门那么早?已经营业了!”
纪映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想干嘛?”
方饮望了许久,被勾得完全挪不动步子,闻到里面传来的羊r_ou_串的香气,他低下头,再强行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边上去。
他吞咽了几下口水,可怜巴巴地说:“我就看看。”
吃是不能吃,看看总行吧?方饮这一看,看了足足五分钟。
纪映替他c,ao心c,ao累了,想回寝室补觉,催促他:“看完了没?”
“我答应陆青折要活到一百岁。”方饮没头没脑地说。
纪映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粮,面无表情道:“什么玩意?”
“但是吃一次烧烤并不影响什么,一次而已。”方饮道,用食指和拇指比画了一段距离,“喝一丢丢农药都不一定会致命呢。”
纪映:“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陆青折,你和我拐弯抹角装什么?”
方饮想起陆青折,蹙着眉头嘀咕:“嗯,我看完了。”
接着方饮掉转了方向往街头走,纪映傻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认为他这场恋爱谈得太恐怖了,连烧烤都能拒绝。
而方饮走了没两步,心里一阵烦闷无法排解,随即又回到原处,干脆利落地推开烧烤店的门:“我吃一串!我就吃一串!”
纪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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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饮坐下来吃了一串五花r_ou_,可惜情绪并未如预期那般好转。
他认为一串不够,该点一盘,吃得爽了,心情也就爽了。然而纪映死活拉着他,阻止他再吃,嗷嗷大叫:“兄弟,再吃又要躺医院了!你他妈的,他妈的忍忍!留点胃给火锅卤煮和海鲜!”
他没与纪映软磨硬泡,说好的一串,那就一串吧。然后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烧烤店,心事沉沉地丧了一路,像一只垂着耳朵的小狗,平常总是摇来摇去的尾巴也甩不起来了。
下午方饮安安静静地跑去自修,晚上见陆青折之前,特意刷了牙换了套衣服,以防陆青折闻出烧烤味来。见到了自己的校草男朋友,他心情依旧没能好转,打不起j-i,ng神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抱住陆青折的胳膊,他只好抱着自己的胳膊,闷声不响地坐在观赛台上。
他们最开始是漫无目的地逛c,ao场,逛累了,便坐到观赛台的椅子上。陆青折和他搭话,问他怎么不开心,他没讲出来,就是哼哼着表示心里有气。
“不管是什么,说出来会好受点。”陆青折抬起手碰了下方饮的肩膀。
方饮说:“不开心还要理由呀?就是不开心。比如?比如要好好读书不开心,要好好吃饭也不开心,以及我爸打算把我和他的父子局变成我和周那什么的相亲宴,我很不开心!好了,我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陆青折注意到他说的相亲宴,心里了然,知道他也许在郁闷些什么了。不仅是方父的自作主张让他难受,谈了恋爱却无法明明白白地向家长展露出来,也使他头疼。
“睡不着没关系,我哄你睡觉。”陆青折道。
方饮觉得自己有气不该朝着陆青折撒,低落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他手指生得漂亮,纤长细嫩,流连在黑白键上会非常好看。
他含糊不清地说:“那、那我会好好读书,好好吃饭,不和别人相亲的。”
“做到前两个就好了。”陆青折说。
方饮好奇:“咦,你不吃醋呀?”
陆青折道:“这个的话,光是哄你睡觉没用吧?我拉根电线挂在天花板上,通知你如果你去相亲,我就分分钟踹板凳,会比较有震慑力?”
方饮“扑哧”一声,靠在陆青折身上笑了一会,仗着天色渐暗,别的同学看不清观赛台的情形,他大胆地伸手去揉陆青折的头发。
陆青折的头发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他丝毫不愧疚,扬起下巴在发梢处吻了吻。
方饮犹豫不定地问:“每天都行?”
“读书和吃饭不也是每天都要做到的事情?”陆青折说。
被哄睡觉对方饮来讲太有吸引力了,倒不是失眠严重,而是如此很贴切他骨子里的黏着陆青折的渴望。
而且,越是无理的,琐碎的,甚至是做作的要求,被满足时,自己越是能感受到自己被爱着,并格外愉悦和兴奋。
他很喜欢这样,除这些之外,还有被失控地对待,或是被偏宠。
他一边暗喜,一边难为情:“好,我们就这么约定了!但我会不会太吵着你了?”
陆青折道:“没有,陪男朋友过夜,不管是熬夜还是聊天,都是应该的。”
在初秋的晚风里,方饮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出神地打量着陆青折,说:“但它能实现的前提条件,是我要完成自己的那两样欸,怎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