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饮“嗯”了一声,向纪映要了对方的手机,切换账号发了一条朋友圈。他磨磨蹭蹭道:“我有点受不了。”
纪映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十分破坏气氛:“对象帅到你受不了?”
方饮笑是笑不出来的,懒得否认:“你说得倒也对。”
纪映道:“有事别闷在心里,说说呗。”
在陆青折面前,方饮很难做到自我表达。对方太过特殊,他哪能没一点小心思?他会下意识去美化自己的形象,以及猜测陆青折的想法。即便陆青折愿意包容自己所有情绪,自己也不肯放纵太多。
他和纪映不讲究那么多,纪映整个就一人形自走式树洞,自己叙述得颠三倒四也无所谓,想破口大骂就破口大骂。
方饮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说到气头上,自顾自唉声叹气了十来分钟。
他道:“我们俩是有点摩擦,不过顶多算条导火线。争着争着,一来二去的,我也情绪强烈了,心烦意乱地纠结了一大堆,最后脑海里就剩下了分手。”
纪映震惊于方饮真把陆青折给甩了,弱弱道:“呃,我还是不懂你。你当时追他追得那么用心,那时候不觉得俩人差距大吗?怎么这时候反而怯了?”
“那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他就行了,根本没考虑那么多。”方饮沮丧。
包括告白后等待陆青折的答案,他也是这样子的心态,认为他们能不能在一起,全看陆青折是不是同样对自己有意思。只要有意思,那么他们就是情侣了。
现在回头再看,他感觉自己的想法太纯粹,纯过头了显得笨。
“不就是关系失衡了么?才多大点事啊?他又能让你去依赖,又一如既往没变心,你不该烧香拜佛一波,祈祷他永远保持下去?”纪映道,“现在他妈是什么c,ao作?”
方饮扶着额头:“我这么需要他,可他并不需要我。除了互相喜欢以外,我们没有别的事情是双向的了,全是我单方面被他拉扯。”
“我被我爸的亲戚喊过拖油瓶,也被我妈的朋友叫过拖油瓶,以后我要当陆青折的拖油瓶吗?”他不解地说。
他希望被爱,而被爱这个词很厚重,沉甸甸的。不仅仅是自己被宠溺着就好了,还要被认可,被依赖,被赋予寄托和渴望。
但是现在并没有,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单薄。
纪映说:“你不至于那么没安全感吧……而且这玩意,太难了。不是陆青折想给你,你就能有的,主要还是自己的问题。”
方饮点点头:“对的,反正我已经豁然开朗了。我每次为这个伤心了,他也跟着着急,既然如此,分开可以轻松点,各自没那么多负担。”
不够相似却又敏感的双方总是很难走远,像他们这样的,居然能坚持那么久,方饮觉得主要是因为陆青折。
陆青折孤僻高冷,可他适应了自己的黏糊,又附和自己的吵闹,不管自己如何任性,鲜少会冷下脸来。
想到这里,方饮趴回床上,感叹:“他简直是用行动证明了一句话,没有不契合的情侣,只有不用心的恋人。”
纪映挠挠头:“别提他了,掀篇。”
方饮使唤人:“帮我把抽屉里的胃药递过来,开封的白色小瓶子。”
纪映去找了胃药,道:“你这儿也没新的啊,就一瓶。”
他摇了一摇瓶子,确定里面还有药片,然后让保姆倒了一杯水进来。水太烫了,方饮等了会,等到放凉了才喝,掺着胃药一起咽进去。
“不舒服?”纪映问。
方饮道:“八成心理作用,我这两天没有瞎吃,三天前吃的小火锅总不能这时候起效果。”
胃药没仔细准备,数了数只剩下三片。方饮数完把小瓶子丢到枕头边上,很轻地摁了几下自己的胃。
药片很苦,搞得他舌头发麻。他不敢马上吃糖,此刻胃不太正常,再加重负担就出事了。
“方饮,休息好了吗?”方母敲了敲门,走进来。
方饮松开了搁在胃部的手,开口道:“好了,我再和纪映说几句,让司机送他回学校吧。”
方母答应了,还感谢了几句纪映这么关心方饮。
房间只剩下方饮和方母,方母坐在书桌边上,方饮抬手打开了房间的灯。昏暗的环境突然亮起,让他眯起眼睛,颇不开心地适应了好几分钟。
“当继母也不省心,在家在外都得小心,生怕有人说我虐待人。”方母道,“再婚的时候我当了别人好久的谈资,大家全以为赵禾颐的日子不好过。”
方饮意外于方母突然和自己抒情,别扭道:“我记得的。”
一直以来,方母怕这类议论影响到她的形象,不管在家还是在外,她没和赵禾颐讲过重话,一点把柄都不给别人。
教育亲儿子的话,别人不会紧盯着做文章,于是方饮的日子过得比赵禾颐惨许多。
“我和赵禾颐没感情,往后我的财产也全是你的,没赵禾颐半点事。”方母道。
方饮说:“我没考虑那么多,您也不用。”
方母把最重要的事情给交代清楚了,继而道:“动手是你先动的手。哎,你多大的人了,解决问题的方式还这么野蛮?”
“他先骂的我。”方饮c-h-a嘴。
方母道:“你不可以讲道理么?再不济,你骂回去啊。你要是没朝人家的脸抡拳头,那我会理亏得假惺惺照顾他?之前替你示好过了,我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给他示好干什么?是他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