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饮抿了下嘴,不情不愿地说:“问问他们呗。”
这几天陆青折好不容易忙完了比赛,他以为总归能回归正常了,可以黏黏糊糊如同寒假那样,现在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有些自我怀疑。陆青折是不是没有错?这状态是不是不需要改变?不正常的是不是他自己?
陆青折没问,道:“排完队再说,你不是想吃这家的蛋挞很久了吗?”
方饮否认:“不想吃,我现在想回家睡觉。”
已经到蛋挞店门口了,扭头离开不是他的风格,可他此刻真的没任何胃口,只希望能关起门来独自静静。
陆青折知道他在闹别扭,打算独自进去排队。方饮说:“真的想去睡觉,你别买了,买来我也不想吃。”
“不要和蛋挞过不去。”陆青折道。
方饮抱着胳膊,挑了个陆青折没法反驳的理由:“我要好好养胃,蛋挞吃了容易不舒服。”
话音一落,陆青折果然有些在意,不继续坚持了。他道:“要试试新床吗?”
昨晚买的床,今早已经送到了,正好保洁来打扫卫生,他叮嘱过那人帮忙把床铺好。
“我是个念旧的人,打算常回家睡睡。”方饮说。
他感觉到陆青折一直在看着自己,接着还朝自己笑了下,便郁闷地问:“你在笑什么呀?”
陆青折说:“发脾气的样子挺可爱的,以前没见到过。”
“我没有发脾气。”方饮不愿意承认。
陆青折用手指碰了下他的脸颊:“酒窝失踪好几天了。”
“这周除开上课,也就见了两天面。”方饮把脸给扭开。
他一心想回家,和他唱反调绝对会把他惹得更生气,陆青折顺着他来,送他回家里去。
方饮看着自己家的大门,瞧着陆青折心事重重的,心说这人怎么反而更忧郁了,自己走掉了,不是正好能随便打电话吗?想打多久打多久。
保姆见方饮回家,惊讶地接过了他的外套。她一边把衣服挂起来,一边嘘寒问暖地说:“最近升温升得快,但你也要多穿点,当心着凉了。”
“我要去休息了,可能要睡到很晚,到了饭点不用来叫醒我。”方饮说着,伸了个懒腰,往楼上走去。
昨天他和赵禾颐在实验室撞见,今天在房间外又面对面站着。方饮默默地感叹了一句冤家路窄,赵禾颐则直接出声:“周末不约会,被男朋友冷落了?”
方饮说:“管那么多,是看上我了还是看上我男朋友了?”
赵禾颐道:“如果我是弯的,看上你男朋友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方饮懒得斗嘴,冷淡地与他擦肩而过,硬着头皮要回房间。现在他自知自己是个火药桶,再呛几句就要炸了。
赵禾颐注意到他的走姿不对,想歪了:“打完炮就送你回来,也不留你吃顿晚饭?不过也对,你俩除了干这事,八成没什么话题可以聊。”
本来他们只要相遇,免不了互相嘲讽。有些重组家庭能够变成一家人,可惜他们一直针锋相对,见到对方就下意识排斥,不可能有好脸色。
这不过是一句日常讽刺,搁在往常,方饮绝对能轻松杠回去。可他现在步子顿住,凉凉地扫了赵禾颐一眼。
赵禾颐说:“我说错了?”
自顾自说着,他其实并不了解方饮和陆青折的相处状态,单纯猜测了下,觉得方饮这样散漫的公子哥和优等生之间,不管是人际圈还是日常生活习惯,都仿佛两个平行世界。
他也许猜对了,答题奖励很响亮,他的脸被方饮一记拳头打偏过去,整个人倒在一面没有玻璃的展示柜前,上面的藏品噼里啪啦砸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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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母和叔叔回来是半夜的事情,不用多问,赵禾颐的嘴角就是最好的证据。他那里流了血,破口的颜色和眉心的美人痣一样艳。
“方饮呢?”方母问。
听到保姆给自己打电话,说方饮把赵禾颐给揍了,她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方饮小学时期。当时的方饮尚且会如此冲动,和赵禾颐发生这样的冲突,一眨眼许多年过去,他居然又打架?
虽然不信方饮会毫无缘由地动手,但方母在继子面前,摆出了绝对偏心的态度,什么也没问,直接保证自己会教育方饮的。
管家头疼道:“他出去了,我拦不住他。”
保姆快要急哭了:“哎呀,我也有错。他看着心情差,我却没关心一下他。”
方母说:“心情再差也不是打人的理由。”
叔叔看完赵禾颐的情况,皱着眉询问:“你和方饮说了些什么,搞得起冲突了?”
“你问方饮好了,省得他说我告黑状。”赵禾颐敷衍。
讲了等同于直接帮方饮出柜,那爸爸和继母的反应可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他不乐意干这件事,尽管能狠狠坑方饮一把,可有点恶心过头了。
方母从包里翻出手机,要给方饮打电话,被叔叔拦住了。叔叔怕方母太暴躁,会把事情越办越糟糕:“我来和他说。”
电话拨了两次才被方饮接通,叔叔语气和缓地问他在哪里,他不吭声,接着叔叔打听他怎么和赵禾颐闹成这样。
方饮轻飘飘地丢了句“他欠揍”,说完直接挂掉了叔叔的电话。
在旁边听的方母快要被气笑了,甚至怀疑对面说话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儿子。在大家各自沉思之际,门铃响了几声。
没人有心思去管门外的人,保姆过去迎客,门外有道高挑颀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