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一生这么苦?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肯给我哪怕一点点希望!”
她无力挣扎,低声呢喃,大颗大颗的泪珠流了下来。
泪眼模糊,她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她出生在贫民窟——繁华大都市最最肮脏、破败的角落,城市的繁华与他们毫无关系,城市的污垢却在这里堆积。在那里,夜里的霓虹灯向来只是红色的,标配几个浓妆艳抹布料少少的女人。
那一天,她如同往常一样,写完作业,正在洗澡,准备洗完澡之后睡觉。
洗澡时,她的烂酒鬼爸爸喝得酩酊大醉回家。她没有规避,没法规避,也没必要规避。家里小,没空间,没有专门的浴室,只能用大盆子接水洗澡,如同古装剧里的那种方式。再说了,那是她爸爸,从小看她长大的,她丝毫不担心有危险。
然而问题是,她长大了。
她爸爸醉意熏熏地看着自家女儿长得有模有样,又想起她妈妈操持这个家已经成了黄脸婆令他提不起半分兴趣,不禁心升腾起一个不论的念头。
接着酒劲,她爸爸出手了,抱住她乱亲乱摸。
她吓傻了,疯狂挣扎反抗,期间甚至被她爸爸狠狠扇了几巴掌。
幸运的是,她妈妈回来了,赶紧拉住她爸。后来,她妈和她爸打起来,她妈被打得头破血流,抱着头哀声痛哭,她爸不依不饶,继续拳打脚踢。
她哆哆嗦嗦缩在墙角,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早已哭成泪人。看着妈妈被打得站不起来蜷缩在一团忍受爸爸的拳打脚踢,心怒火升腾:这个烂酒鬼一分钱都赚不来,每天只会喝酒打牌打女人孩子,算个屁的男人!
看着妈妈的鲜血不停往外流,她心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在极其悲愤与凄苦的心理下,她拿起家的大剪刀,冲去一剪子插入她爸爸的要害。
后来,警察来了,她妈妈说人是自己杀的,替她承担了罪名。
再后来,她妈妈伤口恶化,连当天晚的审讯都没有熬过,自此成了植物人。
她那年13岁,没有儿童险,没有亲人,没有赚钱能力,感觉自己已经成为被世界抛弃的孩子。为了承担医药费,她委托医院卖掉贫民窟的房子。本以为这样可以免去和介机构打交道,没想到事后发现还是被医院狠狠地坑了一笔。
住进学校宿舍,她为了努力活下去,省吃俭用,四处打工。一次偶尔的机会,她发现给有钱人家的孩子跑腿能赚跑腿费,便从此一边打工一边跑腿。虽然间被揩过油,虽然因此名声很臭,但为了生活,她选择隐忍。
毕业了,终于能名正言顺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她开始慢慢淡出给有钱人跑腿并卖笑的生活。再后来,被炮姐提拔,从前台转为技术含量更高的业务员,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刚开心没多久,项目组遇到极为严峻的问题,以至于整体被裁撤。见自己一向敬仰的炮姐都无法面对这份绝望而自杀,她突然发现自己活得好累。
最最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她被查出了不治之症。
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地活着,几乎不曾有过娱乐活动,活得极其压抑。
她觉得又绝望又累。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双腿不受控制地推动她往天台边沿走去,耳朵里只能听到外界的嘲讽与讥笑,还有夜晚凛冽的寒冷与呼啸,以及身后被一双看不见却肆意摆布她命运的手推搡着,继续向前走。
再见了,地狱。
她心如此想着,一脚踏空,便感受到全身失去了支撑,快速下坠。
这份失重感还未持续多久,一双手架住她的胳膊,硬是把她捞了去。对,她的感觉是捞。
“放开我,让我去死。”她神色平静,眼睛无神,似乎已经被死神掠走了心智。
“不好意思,既然被我看见了,你肯定死不掉了。”玩世不恭的声音钻进她的脑海。
“是你。”她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得可怕。
丁大力把她扛在肩膀,对警察小哥介绍情况:“这是我同学,我抱下去好好劝劝她。我马去422病房,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进入422病房,炮姐安静地躺在病床,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
“为什么要救我。”竹可可低着头,安静坐在板凳,声音低沉,表情黯然无神。
“你遇到麻烦了,我为什么要见死不救?”他哭笑不得道,见炮姐暂时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便按着竹可可的肩膀,缓声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一向都很坚强的吗?”
“可是,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竹可可哭泣着把潜藏在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痛苦平平淡淡地说了出来。
丁大力表情沉重。事实,早在次进医院得知竹可可妈妈是植物人且有罪时,他便想过无数种可能。虽然事后没有请人调查,但竹可可说的这种情况是他曾经推测过的一种情况——很极端很被悲惨很折磨人的情况。
说真的,对于女孩子而言,谁不愿意成为父母手的小公主,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谁不愿意成为清纯可人的小美女,既被朋友们追捧,又不会碰到糟心事?若非家庭遇到重大变故,恐怕竹可可当时也不会形象大变,绯闻缠身。
他不是救世主,但对于朋友,能帮得忙的,他不会推辞。
“工作与钱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放心,我给你找的工作一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