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鸿飞和他的同事们提前一天到了大马,潜伏在亚庇机场,应该一直跟着他们三人到了港口。
但是之后从港口出发后,海面上船只减少, 跟踪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那个开快艇的人还故意绕了几个圈,萧钺估计薛鸿飞他们肯定是跟丢了。
他和陈嘉也没有带任何追踪器。修诚是物理系博士, 为人如此谨慎,恐怕从快艇到这幢别墅, 都装了屏蔽gps追踪信号的仪器, 身上带着追踪器不但没用, 还容易打草惊蛇。
萧钺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转脸看向坐在床沿上、低着头闷不做声的陈嘉。
他伸手在陈嘉脸上抚了一把, “乖, 不怕。”
陈嘉“嗯”了一声,抬头看着他, 把手覆上他摸着自己脸颊的那只大手,眼神切切。
他们已经清楚了晋升圣徒的仪式是怎么回事……同晋升为教父的仪式相同,萧钺也要经历人体悬挂,却不是几个小时, 而是……十二天……
在这十二天中, 萧钺要一直保持平躺的姿势,被钩子挂在半空中,不能说话、不能动。为避免有排泄的需求, 每天只给萧钺喂食少量的淡糖水,勉强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据说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人们在密苏里河沿岸发现了一个古老的印第安部落,把这种带着神秘色彩的悬挂仪式带到了世人面前。
在这个部落里,男孩子到了一定年纪就要经受为期十天的人体悬挂,如果能活下来,就会被认为是真正的男子汉。
陈嘉不在乎那些经受住考验的,他脑子里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想着……那些没有经受住考验的呢?是自己说要放弃然后被家人救下来……还是……直接死在那些钩子上?
经过十二天的悬挂后,萧钺还要经历十二天的密室冥想——在一个基本与一张双人床等大的房间内生活十二天,房间内只有一张布满钢钉的床和一个冲水马桶,十二瓶纯净水和十二张干饼。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的概念……白天冥想,晚上平躺到钢钉床上睡觉,稍不注意换一下睡觉姿势就会被疼醒,甚至是扎伤。
坦若教会里只有一人完成过这个仪式,就是修诚,而且是每四年一次……每四年,完成这样一个变态的仪式,然后屠杀一名教会里的chù_nǚ,号称将最纯洁的血献给神。
这名chù_nǚ必须是自愿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神。今年四月,修诚曾举行过一次生祭仪式,可是充当祭品的女孩在仪式中后悔了,大哭着求他们放自己走。
修诚称自己并非杀人凶手,也不会允许不纯洁的血玷污神,于是就让女孩儿走了,那次祭祀也宣告失败。
修诚没有透露那名女孩儿的信息,但是萧钺猜测她就是a大那名被尸解的女生,尸体碎块被摆成颇具惩罚含义的六芒星。
这个凶杀案或许是修诚指示、亦或只是教会内极端教徒的自主行为,不管是不是修诚亲自吩咐的,他都是原罪。
也曾有人主动请缨,想同修诚一起参加祭祀仪式。当时修诚宣布,如果他能坚持下来,就可以成为自己的门徒。那人格外虔诚,并充满自信,却在人体悬挂的部分就崩溃了,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痛哭流涕,勾着胸腹的钩子受力不均,在肚子上扯出两个大洞。
之后便再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四月份的生祭失败后,修诚就一直在筹备下一次生祭,无论如何都要在今年完成。他当着教众的面宣布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今年的仪式由萧钺独自完成,他不再陪同。
在教众眼里,这是修诚对萧钺的肯定。但萧钺心里清楚,修诚只是病了、老了,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种摧残了。
“你害怕吗?”陈嘉曾问过他。萧钺一直宽慰他“不要怕,没什么”,却从未对自己即将经历的事情表露出过恐惧。
“不怕。”萧钺肯定地回答他,“修诚可以完成,我就可以。”
“可是他比你体重轻……而且,他是神经病。”
萧钺竟然被他逗笑,“放心,我虽然比他重,也没神经病,但我是有信仰的。”
“你也有信仰?”
萧钺含笑着看着他:“我要说是正义,你相信吗?”
陈嘉笃定地点头:“信!”
萧钺和他对视半晌,突然伸出食指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还有你。”
陈嘉一怔,随即明白他是在接上一句话——萧钺的信仰。
他突然有种意外的害羞感,垂着眼帘把他的食指拉下来,放到唇边吻了吻:“你也是我的信仰。”
两人在房间里安顿好,中午和晚上,萧钺都没有吃东西,只喝了些水,他要为明天的悬挂做准备。
陈嘉去了楼下的饭厅,和一众教徒一起吃饭,不少教徒都对他表示了祝贺和羡慕。如果萧钺晋升为圣徒,陈嘉将成为坦若教众中仅次于圣女的下三角。
陈嘉淡然地笑笑,胃里却在翻江倒海,只是和这些人坐在一起,都让他食不下咽。
第二天一早,房间门被敲响,陈嘉去开门,竟然是修诚亲自来接萧钺。
他笑吟吟地看着萧钺:“准备好了吗?”
萧钺点点头,看向陈嘉。
陈嘉猛地搂住他,给了他一个深吻。修诚一挑眉,礼貌地转开头,萧钺却察觉到陈嘉用舌头度给他一个小药片。
是陈嘉给他的,萧钺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然后又在陈嘉唇上用力吻了一下,扶着他的腰和他分开些距离:“仪式开始后就能看见我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