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猗见此情景也发了狠,暗骂一句:“谁还不是搞音乐的了!”他跳下舞台捡起乐队前的指挥木奉,似与人角力般艰难地将指挥木奉举了起来。
萧陟看见指挥木奉自己飞到半空中,挣扎似的小幅度震颤着,便意识到这指挥木奉正被陈兰猗拿在手里,他正在跟品夕笙抢夺乐队的指挥权。
萧陟看眼立在二楼观众席上的品夕笙,问徐大师:“你那个铜镜还能不能制他?”
徐大师忙从怀里把镜子掏出来:“要试过才知道。”
萧陟:“……”
他拿过镜子,徐大师又给了他一条绳索:“你煞气重,这个绳子你用肯定事半功倍。”
萧陟:“……”他把东西揣好,环视一圈。舞台上有一套装饰用的武士铠甲,手中握着盾牌。
萧陟取过盾牌护着头、胸,然后从舞台侧面去到后台,从大厅外面上楼偷偷绕到二楼观众席。
品夕笙发现他接近,忙c,ao控乐器朝他飞去,小提琴的琴弓被当做箭矢,虽有力道,却到底不是伤人的东西,都被萧陟的盾牌挡住。
他趁琴弓用完的空隙,朝品夕笙举起铜镜,品夕笙往后退了一步,随即笑了:“这个东西对我没用。”
萧陟又往前挪了两步,发现他确实不怕了,遗憾地收回手,“没用吗,可惜。”不过他这会儿笑眯眯的,看不出半点儿惋惜之色。
楼下的徐大师几人脸色已由紧张变为愉悦,萧陟抬手把耳塞取了下来。
优美舒缓的音乐传进耳朵,萧陟心中涌起一股类似自豪的情绪。同样是用音乐引人做梦,陈兰猗却是选择让人做美梦。
站在二楼的品夕笙面色微变,他听出这是刚刚那首歌的旋律,恨恨地看向萧陟:“你是故意分散我注意力?”
萧陟举着盾牌痞痞地一笑:“多明显啊。”
品夕笙嫉恨地看着他:“凭什么你们两个就能……”
萧陟知道他想说什么,“凭什么我们两个就不能有好的结局?我们曾经的处境比你艰难百倍,你可知我们是费了多大劲儿才换来今天!所以——”
他猛地往前一扑,用徐大师那条绳索把品夕笙套住,绳索自动收进,放出金光,品夕笙哀嚎一声摔倒在地。
萧陟紧紧拎住绳索的一端,低头睥睨着剧烈扭动的品夕笙:“所以,怎么能让你毁了我们来之不易的机会。”
品夕笙被绳索紧捆着,倒在地上剧烈地挣扎,一边狂躁地怒吼:“都怪你们!我好不容易都忘了!忘了他对我的不好,只记得他对我的好!本来我不会变成厉鬼!本来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的!凭什么你们都能幸福,我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我就要求不得!”
“品夕笙!”舞台上传来一声嘹亮的质问,萧陟转头看去,陈兰猗的魂魄亦可以看到一个轮廓了。
“品夕笙!你自觉无辜,难道被你害死的那对情侣不无辜吗?难道那对被你烧死的新婚夫妇不无辜吗?难道这些做噩梦的观众不无辜吗?因恶欲生恶念,因恶念又生恶念,你沦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你自己放弃了底线,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不是!”品夕笙凄厉地哀嚎:“如果不是你们逼我,我不会去害那对情侣!也不会去害那对新婚夫妇!是你们逼的我!”
“放屁!”萧陟听不下去,“之前的lanny呢,还有酷哥儿和ken,也是我们逼你的?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想害人性命,你的心肠早已经坏了。”
萧陟懒得再同他扯皮,跟着音乐唱了起来,“……自己的感情,还有想念,都要藏好……”
品夕笙双目圆瞪,怔怔对着舞台上付萧尸体的方向。那些歌词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往他心里钻,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由自己陷入陈兰猗j-i,ng心为他编织的梦里。
他回到了选秀拿到冠军的那一天,有记者问他:“你的偶像是谁呢?”
那两个字就停在他的舌尖上,品夕笙张了张嘴,前尘往事在眼前闪过,“我的偶像……已经去世了。”
记者们遗憾地哗然,还有人追问这位死去的偶像的名字,品夕笙紧闭着嘴,连后面的问题都不再有兴趣回答。
在那逝去的岁月里,他22岁,拿到冠军后兴高采烈,心想着,以后就要正式进入乐坛了,就有机会同付萧说话了。
被问到偶像时,他极自然地说出了付萧的名字,却没想到给付萧带来了难以承受的舆论压力。
那时付萧已进入低谷,媒体已经不怎么关注他。直到乐坛新宠说付萧是他偶像,付萧这个过气明星一下子被推上风口浪尖。
品夕笙被称为天之骄子,一部分粉丝不肯接受付萧这样一个过气明星做他的偶像,开始在网上大肆嘲讽。媒体们为了哗众取宠,也争相凑热闹,说什么偶像还没有粉丝有才气,什么付萧不配做品夕笙的偶像,甚至本末倒置,说付萧蹭后辈的热度。
这本是娱乐圈里常见的小闹剧,可能放别人身上忍忍也就过去了,偏偏付萧心高气傲,又因为创作灵感枯竭而日益焦躁,便在心里埋下怨恨的种子,迅速生根。
因为这个闹剧,不少电视台找两个人一起做节目,品夕笙因为能近距离接近付萧而欣喜不已,却没看到对方因为被迫参加这些节目、被迫由主持人和观众消遣着自己,而愈发沉默。
之后他再主动提出“帮助”付萧,在心有芥蒂的付萧眼里,那些旋律、那些歌词,都成了嘲讽和威逼。
重来一遭,品夕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