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猗在怡安公主的尸体跪了半晌,血流到他脚下,把他鞋和衣服都染脏了。
出于曾经的一段经历,萧陟对于陈兰猗的鞋子极为执着。他的鞋子都是萧陟特地在衍朝的皇都里找人做的,是他从前穿惯的那种缎面软底的,素色的缎布拿金线银线绣了暗纹,鞋面上镶了小珍珠,让血染脏就不能再穿了。
萧陟上前拉他,“起来,脏了鞋。”
陈兰猗顺从地被他拉到桌旁,他沉默地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神色从怔忡到凄婉。
这些东西亦是来自故都,每每看到都会让他涌起深切的怀恋和悲叹之情。可是这会儿,看着这些j-i,ng巧的玩意儿,这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财力才能做出来的小东西,正尖锐地提醒着他,他的故国是为何落败,为何以多于北漠百倍的人口与土地却惨败在萧陟的铁蹄下。
陈兰猗拿起毛笔舔墨,写道:“我父皇曾跪过你?”然后抬头静静看向萧陟。
萧陟语塞,无力地点头。当时被衍朝皇帝跪拜的风光都在陈兰猗安静的视线中消失了,只余心虚。
“朝臣曾集体上奏封你为北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