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不得了,不过是瞎猜的而已。”
“相国大人若真是本事通天,何必弄得这样复杂,她直接给我下个蛊,让我从此只爱她一人不就行了?”
魏沉西站在她身后,听见她的话,倒真有些讶异地挑了下眉头。
其实这误打误撞的,还真让江静影给说对了——
若真是卑鄙,她干脆就贯彻到底,直接让江静影从此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何必还要跟太子、睿王和狄大将军竞争到今天这步呢?
这事说来话长,还得从她对江静影心动的一日说起。
那是她同江静影的第一次见面。
对方带着婢女、护卫在酒楼里,她当时已经是大魏的丞相了,在朝中树敌无数,吃着茶也有人雇了杀手来对付她。
原本她并不在意,却无意被人敲开了雅间的门。
来人五官生的格外出色,若是笑起来应当是如日光一般明媚的女子,却出人意料地神情平淡,行事还不大自然,身上穿着的衣裳尽管颜色并不艳丽,但光看一角布料,就知不是平常人。
偏偏她还不知道。
魏沉西连个正经眼神都没往那边投,只在心中暗自道:
这年头的杀手都这么不敬业了?
魏沉西在心里一样样枚举自己身上带的蛊,思考着给这人安排个什么下场才好。
她还没挑出个结果,就发觉那人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和语调都冷清,却又格外地让她舒适。
“这位……姑娘,我先前在楼下就与你打过照面,你怕是不记得了,本来我不愿多管闲事,但看你独身一人出门在外,还是来提醒一句——”
“方才楼下有几个男人看你的眼神不大对,虽不知你怎么没带家丁出门,但一会儿若要回去,可喊我一道儿。”
想了想,她又有些迟疑地说道:“今日我出门匆忙,也没带家丁在身边,否则还能给你帮个忙。”
这是这几句话,让魏沉西又抬眼,正儿八经地打量了她一道。
明明看着是个冷漠的、半点烟火气不沾的人,怎么还意外的热心肠?
她垂了垂眼眸,想到这人方才刻意提的“出门匆忙”四字,眼中浮出古怪的笑意来。
怕是哪个高门大户里溜出来的大小姐吧。
正是她这一抬眼,将自己的重瞳露了出来,面前的人眼神里露出几分诧异来。
魏沉西玩味地等着她被吓到的反应。
谁知那人想了想,认真地问了一句:
“若我没记错,本朝新上任的丞相大人也有一双重瞳?”
魏沉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忽然想到一个非常适合他的蛊。
她对主动抱以善意上门来的人,并不是都会回之以善。
但这个小姑娘格外不一样……
让她想把自己先前耗费了两年的蛊送给她,若是遇上了什么危险,倒是可以救她一命。
只是,还有没有别的作用,魏沉西便不知晓了。
毕竟她还没舍得用。
想到这里,魏沉西露出个从未有过的温和笑容,以茶代酒,敬了这小姑娘一杯,作为这提点之意的报答,而后眼睁睁看着江静影把手中的茶也给喝了下去。
谁知,后来进来的刺客们,功夫却格外的古怪。
那些人的身手并非是习武的路数古怪,而是好像知道她的命门一样,专门挑着她的“致命处”去攻击,况且——
他们的动作并非直接朝着她的脖颈、心脏、脑袋而来,反而是频频攻向她的手臂。
就好像……
有什么人告诉过他们,自己曾经将苗疆那些无法驯服的毒虫,封印在了体内一样。
这样j-i,ng准的位置,仿佛那群苗人还没死绝。
魏沉西没空想这事是不是巧合,因为那些刺客进来的时候,小姑娘还没从她的雅间里离开。
她做事向来不顾忌旁人,头一次难得想护一个人,却显得左支右拙,竟然在不动用雷法时,一时半会儿无法同那些人分出高下。
更糟糕的是……
江静影竟然真的中了招。
被她一掌拍到吐血不止的黑衣人满脸的遗憾,临死前都不忘露出悔恨的视线,似乎没想清楚怎么那个婢女就冲出来挡了一下。
况且挡完了还是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
最后那个刺客大概是被气死的。
魏沉西同样也很恼怒,若不是她今日心血来潮给这小姑娘这样大的礼物,说不定她就要眼睁睁看着这人在自己面前丧命。
并不是对这人来报消息有多么感激,而是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连个小姑娘都护不住。
她决意将事情追查到底——
但在那之前,她解决完了刺客,转头问江静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