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了?还知道回来?”英语老师如钢刷般的目光在她们俩身上来回扫动。
江静影谦逊地开口,神情里满是抱歉:“老师,我下午的时候不太舒服,周围又只有魏同学在,只能让她临时陪我去医院一趟。”
“很抱歉,没有及时找您开假条就离开了学校。”
讲台上的老师明知道她们俩如今都是住宿生,校卡不可能刷开校园的大门,但看在是江静影的份上,她没提这个,转而去求证了另一件事:
“什么问题?有就诊结果吗?”
江静影慢吞吞地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就诊卡,并着另一份折叠过的病历放到班主任面前,恰好是昨晚她母亲帮她说的那个事情,而且病历上的日期明明白白写的是今天。
班主任艰难打开那本折叠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病历本,待看清病名之后,不由看了江静影一眼。
目光颇有些复杂。
半晌后,她将东西递回给了江静影,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魏沉璧:“行吧,回座位上抓紧学习,下次再有不舒服,还是得找我先开假条再出校。”
说罢视线又如电那般扫过讲台下那些试图偷偷看好戏、无心学习的同学们:“你们都听好了,以后没有假条就想出门的,被我抓到一个算一个,通通完蛋。”
两人回到座位——
贺正没忍住,借着桌上书山作挡,偷偷回头对她们俩竖起大拇指:
“牛。”
能从老公主的手中逃过两个小时的晚自习,并且毫发无伤的、基本连句骂都没挨地回到座位上,这可真是太牛了。
魏沉璧得意洋洋地对他扬了扬下巴,笑意未褪的潋滟眸子顺势瞧向旁边的江静影,看在她带自己浪又保自己平安的份上,也想给她帮点忙,但是突然又想起,人家所有科目都非常优秀,除了语文项目会偶尔给自己让让第一之外,其他的都是第一名。
并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助的。
魏沉璧舔了舔下唇,觉得有点儿沮丧,这还是她首次在跟朋友的来往中,有点儿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如人的感觉。
江静影见她看自己良久,整理书桌的动作停了一下,不由用气音问:“怎么了?什么题不会?”
魏沉璧:“……没有。”
她低头做题去了,随手抽了新发的历史试卷在做选择题,连勾了好几个答案之后,忽地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旁边的江静影:
“哎,你刚才是用什么理由把老公主忽悠过去的?”
到底是哪来的病历本?
江静影瞥了一眼她桌上的作业,也抽出了历史试卷,摊开来做,随口道:“没什么,就个普通的病历本。”
江静影并没有说,其实本来她就打算今晚带魏沉璧逃晚自修出去玩的。
因为以前魏沉璧就很喜欢在高三的时候偶尔溜掉个晚自修,然后跟人出去在老师找不着的角落,偷偷开啤酒、吃零食,快乐唱歌,之后再偷偷地溜回来。
那都是后来魏沉璧回忆起高中的时光才告诉她的。
江静影这样刻板又不善言辞的学霸,从来不会被邀请加入这种活动当中,自然,她也对魏沉璧所说的“哪怕只是在走廊上无聊数星星也觉得快乐”的感觉无从探究。
哪怕并不真实,她也还是想满足年少时自己的愿望,带着魏沉璧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做对方想做的任何事情。
魏沉璧想学数学,她就耐心教她数学题;魏沉碧想出去玩,她就带她出去尽情玩耍,帮她挡下来自老师的压力。
魏沉璧听她不说,只撅了下唇,也没继续问,眼神从她的试卷上一扫而过,结果却发现了好几个不一样的选项——
“诶?你这个题跟我怎么选的不一样?是我弄混了吗?我刚才在b和d之间纠结来着。”
江静影好久没回来高考,哪怕记忆力强大,也总还是缺了些题目的锻炼,听她这么说,登时跟着看自己笔下的试卷,偏头看了看她的答案,略一思索就把自己的改了。
“你是对的,”江静影说:“最近忘了一些知识点,不介意的话,你把你的上课笔记和错题集借我翻一下?”
魏沉璧陡然听见她那儿有自己帮得上忙的地方,笑眯眯地点头:“好呀。”
她把文科综合之前错过的、容易引起混淆的题目都抄下来过,这会儿就将两本记完的错题本都递给了江静影,然后懒洋洋地半撑着脑袋继续做作业。
手肘有一大半都压在了江静影的桌上。
江静影非但不介意,甚至还随着她的动作,相当有耐心地把自己的本子、作业都往旁边挪了挪,好像就算魏沉璧要把她的整张桌子都占了,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前边的贺正回头想找她们的听写本对一对今天错的地方,瞧见魏沉璧的动作,不由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没想到江学霸脾气这么好,上学的时候统共就课桌椅子这么大点地方,但是几乎教室里每天都在上演着“你的手越界了”、“你把桌子往后一点”、“为什么不是你把椅子往前一点”这种计较地盘的情节。
然而……
后面这两个alpha之间气氛简直和谐到让人没眼看。
贺正也不管先前的那些脑补,只觉得是江静影脾气好,当即就习惯地将手肘往江静影的书堆上一压,开口道:“两位姐姐,今天英语课那个听写本借我……”
话到一半,他的后半截声音被自己活生生咽下。
原因无他。
就在他把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