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他的腮，红着眼眶问：“奶奶说的那个妈妈对你好吗？”

杜诺再次思考，黑黑的瞳仁眨巴眨巴，显然想得很努力，“有时好有时不好，奶奶和爸爸在时就很好，疼我亲我的”

艾青桐揉揉他脑门茸茸的头发，尽力控制着眼中的泪珠不跌落下来，像是保证般道:“真妈妈永远都疼你亲你，不会让人打你屁股”

杜诺羞涩地笑了，腮边的两个小酒窝随之漾起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望了望四周，欢快道：“安安乐乐，你们快来，来帮我一起哄阿姨不哭”

艾青桐这才想起身处何方，周围还有些什么人，赶忙站了起来

薄一尘还在窗前老地方，院中情形落入他深邃眸底，不起丝毫波澜而他的一对儿女十分乖巧有礼，杜诺未呼唤之前，一直手侵在几步之外静静看着这会儿忙不迭地走过来，和杜诺一起围住艾青桐，仰起剔透的小脸齐齐看她

艾青桐挨个抱着吻了吻，对着薄一尘歉意地笑了笑

薄一尘仿佛能看透她的心事，淡淡解释，“和安安乐乐幼儿园同班，杜明易常带着来串门，玩够了再接走”

这一天是艾青桐前半生过得最痛并快乐着的一天她陪着杜诺及另外两位小朋友玩到了夕阳西下，玩得酣畅淋漓，合不蚂

其实艾青桐是个很容易就笑了的人，只不过那笑从来都不像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收回得亦迅速，就像是细碎涟漪划过，转瞬沉寂一双眸子自始至终都很沉静，凉凉的淡定通透，因此常有人叫她冰美人

可是此刻她望着欢快奔跑的小小身影及时不时转头冲她绽放的童真容颜，那笑在眼底就像是开了闸的清泉，汩汩流不粳泪珠儿却也总在不自觉时就伴着跌落下来，在阳光下摔得粉碎可还是止不住笑

恍惚间她还会涌起恐慌，觉得这是场梦，一个她一折便会破灭的美梦，尽心欢笑的时候不免惴惴

真想这一天永远不会结束，她的小树苗儿就这样一直一直陪着她，在她身边茁壮长大

所以老三杜明易来到时她并没察觉，直到听见一声惊诧的叫声“青姐？！”艾青桐才回过头去

老三的表情很是古怪，车钥匙还在手指上晃来晃去，整个人却像是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般僵赚眼睛撑得老大，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大会儿才账下眼睛

“你好”艾青桐站起来，手扶在小杜诺的脑袋上，冲他打了个招呼

舍不得

“你好”艾青桐微笑着礼貌招呼

杜明易张了张口，竟像是无言以对直到小杜诺像小鸟归巢般奔到他面前，抱住他的大腿摇了摇他才如梦初醒略带尴尬地笑了笑，“青姐好久不见”

可艾青桐此刻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跑走的小杜诺身上

手心空落落的，心也随即空了一块，不过是相处半日，她竟像再也无法适应没有儿子的光阴

“小树苗”几乎不假思索艾青桐便唤出了口，像梦里那样，像无数次在心底里默默念着的那样，像每一个思子的妈妈那样，温柔，哀切

小杜诺马上回了头，冲着艾青桐甜甜一笑，“阿姨，我要回家了改天再和你一起玩”

艾青桐心头涌起一阵浓到无法自制的酸楚，就如同感情的闸坝一旦开启立刻硬生生阖上，那汹涌难抑的滋味能将人击溃

她哀求般望着杜明易，“我能带诺诺一晚吗？”

“这……”杜明易很为难，攥着钥匙的手指紧了又紧，“不太方便，别说我妈，就连二哥那里我也不好交代”

“你……”艾青桐气得说不出话来，眼底的泪夺眶而出，口中却在冷笑，“阿易，真没想到，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