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当头木奉喝,一下将慕容凡的心思拨了个清明。
是啊,当今的王上与严相如何如何又怎么样呢?王上在位四年,秦国现下如何他们这些个臣子们不可能心里没有一杆秤,严相的治世之道如何且看周边邻国对秦国如何便一目了然,都是为女子不假,可说破了天去也不过是因为喜欢上了对方罢了,又不是一个j,i,an臣当道,一个昏庸无能,难不成就因为王上不愿立王君,想守着自己喜欢的人过日子他们这些个臣子们就要逼着王上杀死一位重臣吗?
真是荒唐之极!
“是我狭隘了…”慕容凡对着简之郑重的作了作揖,认真道。
慕容凡见着简之干净青涩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一下想了起来早些年的时候他与简之谈起相国严无为时简之说的话,“既然是‘有教无类’那又为何单单不能算上女子?男子是人,女子便不能算是人了么?可你我,世人诸公,天地万物又有哪个不是因‘女子’而来到这世上的呢?兄长若是因为严相是女子便无视其才华经纬之才,那与那山间村夫又有何区别呢?”
那时的简之不过少时便有如此开阔的见识眼界,着实让他这个饱读了诗书王家公子哥羞愧。
“其实说到了底,不过是因为她们都是女子罢了。”简之回过了头,对着慕容凡笑了笑,“邻人如此行事,不过是因为她是个女子,若是男子,也许这事便算不得什么事了。”
慕容凡怔了一下,一下反应了过来简之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是啊,若是王上与严无为都是男子的话那自己父亲也大可不必如此逼迫王上择王君了,因为在世人眼里,一个有着“龙阳之癖”的君王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的,充起不过是桩世人百年后对王上fēng_liú的谈资罢了…因为是女子,所以自己的父亲才会如此恼怒,恼怒王上的“昏庸无道”,恼怒严无为的“红颜祸水”。
难怪,难怪自己在初初听见自己父亲如此形容此事时心下的怪异了,是啊,历代秦君有龙阳之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到了如今的王上这里来,自己父亲的反应便如此大呢?
“亦繁所言确实如此,为兄顿觉羞愧,是为兄胸怀不够,”慕容凡被自己倒了一杯酒,敬道,“为兄自罚一杯。”
仰头饮下杯中酒之时,他忽的听见简之轻声道了一句,“…世人都亦如此,可见你处境之难”。
“亦繁在说谁?”慕容凡放下酒杯问道。
简之愣了一下,回了神,“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慕容凡定定的看着简之,心头浮现了一丝怪异,可他还来不及抓住,忽的船身一晃,他一个没有坐稳,差点跌到了地上,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正欲携开船帘责问船家,便恍惚抬眼看见岸上火光通明,有人穿着铠甲执刃,在岸上高声道,“相国府遇刺,都尉军奉旨戒严王都,船家速速靠岸!”
慕容凡与简之对视一眼,都愣了,这个档口里严无为竟然遇刺了?!
第77章 74
严无为是在自己的相府里遇刺的, 虽然人没有什么事, 但也受了点惊吓,不过话也说回来,这可不是惊吓嘛?堂堂一个朝中一品大员竟然在自己的府里遇了刺, 说出去谁不被吓到?
不止严无为被吓到了,宫里的慕容壡也被吓到了,她最近的火气本来就比较旺, 夜里还没有上榻入睡呢,冷不丁令的便听见相府遇刺,慕容壡甚为生气,于是大半夜的京兆伊府又被叫去了宫里挨了好一顿训斥, 一同去的还有此前被擢升为都尉军统帅的顾名,两个人一起跪在殿中听着慕容壡的责骂, 一声不敢吭的,骂道最后慕容壡也累了, 不想骂了,便道, “此番正是邦国使臣出使秦国的重要时节,出了这种事,寡人的面子上甚是难堪, 两位爱卿明白寡人的意思吗?”
这是逼着京兆尹和顾名不日断案的意思了。
“王上放心,进宫之前臣已命令都尉军将王都城内戒严。”顾名一板一眼的说道,京兆尹闻言也跟着说了些臣定当竭尽全力云云的话来,慕容壡听得头疼, 心知这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便摆手让两人退下了。
严无为因为遇刺一事受了惊吓,上书告假三日,慕容壡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批准了之后又敲打了一番京兆尹与顾名,话里话外都是令其早日结案,切莫让严相寒了心等等意思,弄得京兆尹与顾名诚惶诚恐。严无为遇刺一事闹得还挺大的,很快这事被定安侯慕容启知道了,又是在府里发了好大一通火,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到了前往东境监修长城的日子了,慕容壡却还与严无为这般纠缠不清的,着实让他大为火光。
慕容启叫了自己儿子慕容凡来,交代了让其进宫劝慰王上要以国事为重,早日完婚之类的话,慕容凡苦笑连连,要说先前严无为不曾遇刺,他因孝道而听从父亲的话进宫劝慰王上的话那还有点可能,可现在严无为就是受了点惊吓王上都能如此大动肝火的,再让慕容凡去劝什么让其早日完婚的话……慕容凡真是不敢。
可慕容启老爷子上了年纪,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慕容凡说了半天,老爷子红眉绿眼的盯着他呵道,“无端小儿知晓什么明事!还不听为父的话?!”
慕容凡被自己老爹这么一吼没了办法,只有去往王宫了,只是去的路上他是有多慢走多慢,生怕自己父亲反悔了差人来叫他的时候错过了。
不巧走到了宫门口遇见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