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但因为本来就都认识，聊来聊去都是圈里的人和事，然后渐渐的话题又偏向了工作，秦昱娴随口说了句：“煻煻不知轻重，你还要多管着她点。”

关烟话到嘴边又咽下，只轻轻地应一声：“嗯。”

秦昱娴看出关烟的态度里有犹豫，适时地打住这个话题。

叶煻知道工作的话题现在很敏感，昨天刚为这事吵过架还没解决呢，她忙借着带关烟去参观家里把这走向尴尬的聊天制止住，厅。

关烟跟着叶煻上到二楼，叶煻直接把人带进自己房间，殷勤地跟关烟介绍道：“出道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身份，我小姨才在外面给我和我姐买了房子，虽然搬出去了，但家里的房间还是原样，一点没动。”

“挺好的。”关烟以为叶煻的房间会是那种少女系的夸张风格，没想到却格外的简洁大方。

叶煻搂着关烟的腰，撒着娇道：“今天住这里好不好？”

“……不太好吧。”第一次来就留宿，家里还有长辈在，也太尴尬了吧。

“好，非常好。”

叶煻磨着关烟想让她住下，但关烟一想到秦昱娴在她就浑身不自在，可又不想扫叶煻的兴，最后模棱两可地说一会儿看情况再说。

两个人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后乔柔就来喊她们下楼吃饭，下到楼下一看，只有四个人，却一桌子菜，秦昱娴还开了上好的红酒。

饭桌上气氛比预想的轻松许多，加上几个人都有共同话题，随着话题的进展关烟也越来越放松，最让她感觉舒服的是秦昱娴没有给她任何压力，既不会像一般家长那样问长问短，也不会说什么要她跟叶煻好好的之类的，从头到尾都像朋友间聊天一样自然而惬意。

饭后，秦昱娴主动问她们要不要住下，因为叶煻和乔柔都难得回来一趟，想留她们住下。关烟不好扫兴，也就答应了。

晚上，喝了些酒的关烟趁着叶煻去洗澡的时候去到阳台透气，见秦昱娴在楼下的院子里坐着乘凉，一个人赏着夜色品着酒，那身影里透出几分忧郁，似乎有什么心事。

犹豫片刻，关烟转身离开房间，下楼去找秦昱娴，她有些事情想跟秦昱娴聊聊，那些事情大概也只能找秦昱娴聊。

关烟一推玻璃门，秦昱娴便察觉到了，回过头来对她微笑：“一起喝一杯吗？”

“好。”关烟正是这个意思。

秦昱娴一边给关烟倒酒一边问：“跟煻煻还好吗？”

关烟有点意外，之前秦昱娴一直没有问这种问题，但现在问起，却感觉她似乎是看穿了她们之间有问题一般。关烟犹豫着，这问题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正是为了这个才想跟秦昱娴聊一聊的。

片刻后，关烟试着道：“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挺舒服的，只是……”

秦昱娴对关烟这回答一点也不意外，依旧笑得亲切又宠溺：“煻煻是跟着我长大的，你知道吧？”

“今天刚知道。”

秦昱娴有点意外，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她道：“这样啊，煻煻该早点跟你说的。”

“嗯。”关烟也这么觉得，但她又觉得早知道了似乎也不会怎么样。

“你有公开的意向吗？”

“没有。”说到这事关烟就很郁闷，她惆怅地叹口气：“但是叶煻特别想公开。”

秦昱娴若有意味地看一眼心事重重的关烟，没有接她这话，反倒说起一些听上去毫不相关的话题：“煻煻是个挺能干的孩子，聪明又努力，从小就是只要她想做，基本上什么都能做好。”

“是吗。”关烟莫名其妙地附和着。

“但是吧……有些东西是她做得再好也得不到的，甚至她做得越好，在其它方面越优秀，那种缺失感会越严重。”

“……”关烟心里一紧，她知道秦昱娴在说什么。

“我一直都把最好的给她，她自己又能干，所以长这么大也没受过什么挫折，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对大多数的事情都没办法太上心。”秦昱娴喝一口酒，神情里多出许多疼惜来：“能给她的我都给了，可唯独给不了她最想要的。”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看她现在能这么开心就知道您在她身上花的心思不少。”嘴上安慰着秦昱娴，但关烟心里却在想，她大概也给不了叶煻最想要的东西。

“煻煻的初恋在高中。”秦昱娴突然开始爆料叶煻的恋爱史：“对象是一个特别文静温柔的小姑娘，很照顾她。”

“……”关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身为现任女友，叶煻的初恋是谁，她有点兴趣，却又不是太感兴趣。

“煻煻虽然没有带那小姑娘来见过我，也没有跟我们说过她谈恋爱了，但那段时间煻煻特别高兴，比任何时候都高兴，随时随地都散发着一种以前没有过的……完整感。”秦昱娴似乎很难找到一个词去形容那种状态下的叶煻，她看向关烟，用眼神寻求关烟的认同。

关烟点点头，表示理解，她虽然没有办法很好的去体会，但她能理解秦昱娴说的意思。

“在那之前我总觉得煻煻身上有一种缺失感，哪怕她笑得很开心玩得很开心的时候我都会那么觉得。但跟那小姑娘谈恋爱的时候，我头一次觉得她完整了。”

关烟彻底理解了秦昱娴跟她说这些话的用意，也能推测出秦昱娴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个时候我就想，大概只有爱人给予的独一无二的感情，才能真正填满她心里的缺失感